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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只幫你找到東西,所有的事你們自己幹。”梁攸正色道。

“還有,先給錢!”

言景安看向她,寒冰般的臉難得勾了唇,“先找東西。”

梁攸又想炸毛,想想算了,攝政王府那麼大,她剛才隨意看了下,應該挺有錢的。

“你們抓到的人呢?”

“在地牢。”

梁攸在地牢看到了文韜,地牢的獄卒說他罵了一陣,便又哭了起來。

然後暈了過去,此時的文韜就像個破布娃娃般掛在上面。

地牢陰暗潮溼,滿室令人作嘔的惡臭血腥味,梁攸皺了下眉。

拉過一旁的椅子,自顧自的坐下,一手搭在後座上,翹著二郎腿。

“把人弄醒。”言景安命令道。

又再一次被冷水潑醒,文韜此時感覺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眼睛也開始模糊。

用盡全力的睜開了眼,臉上也毫無血色,嘴巴乾裂滲血,他快撐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文韜的嗓子嘶啞粗糲,眼神甚至沒有焦距。

梁攸看到了他臉上的死氣,及他滿身的業障,冷笑。

打了一個響指,指尖再一彈,彷彿一縷清泉注入靈臺,讓人神志瞬間清明。

文韜抬起頭,見攝政王又回來了,還有坐著的那個人,那雙眼靜靜的看著他,無波無瀾,如一攤湖水。

看著看著,心就靜了下來,好似一下變得乖巧了。

“東西在哪?”

“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次他只是靜靜的搖頭。

梁攸身子前傾一下,勾唇一笑,聲音難得輕柔起來。

“你看過裡面的東西嗎?”

文韜不答,只是抗拒的搖頭,梁攸擰眉。

轉頭看見言景安腰間的玉佩,伸手一扯,“借用一下。”

“看看這玉佩好看嗎?”梁攸將玉佩吊在他眼前。

文韜眼神全都聚焦在玉佩上,玉佩不停的晃啊晃,他的眼神逐漸迷離。

“好看。”

梁攸,“看過那東西嗎?”

“看過。”文韜點頭。

二月與六月激動的對視,還有些懊惱,他們怎麼不問他看沒看過。

“是什麼?”梁攸繼續問道。

“名冊,所有參與貪汙糧草和軍餉的官員名冊。”文韜靜靜的回答,說完還笑了下。

“都有誰啊?”梁攸的嗓音如清泉般,緩緩的從耳入心。

一點點的撫平了他心裡的恐懼,害怕,驚慌,人漸漸的舒展開來。

“好多人啊,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左丞相,馮國舅,太多了。”文韜搖頭想了想,然後露出了詭異的笑。

“可以墨出來嗎?”

文韜點頭又搖頭,“沒用的,那個只是名冊,還有一本賬冊。”

“賬冊呢?”梁攸繼續問道。

“在左錢中那裡。”

“沒事,你寫你的名冊。”梁攸一個響指,文韜回過神後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應該沒忘吧。”梁攸看著他,不似剛才平靜柔和,此時的眼裡滿是厭惡。

文韜如墜地獄般,全身冰冷,“我寫可以,但請攝政王放過我的家人。”

“本王說過,你自己拿出來,可只要你一人的命。”言景安道。

“別耍心眼,我有的是法子知道你寫的是真是假。”梁攸警告一聲後,站起身拍拍身子的道袍。

言景安低垂眼看向她,他至始至終都站在她身後。雖不說話,但也讓人難以忽視。

“收工。”梁攸頭也不回的出了地牢。

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黑夜,看星辰估算了下時辰,已是寅時,回去補覺。

言景安跟在她身後出來,她轉身小手一伸,掌心在他眼前攤開。

“我要銀票。”

言景安看著那小巧白嫩的小手,怎得那麼小,好似握著就能捏碎一般。

“他名冊還沒寫完,賬冊也還沒找到,沒有賬冊,怎麼定罪。”言景安漆黑的眸子望向她。

梁攸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當初說好了只是這個人的東西,就是名冊。”

“我說的是十萬將士糧草與軍餉的事。”言景安看向那個白嫩纖細的食指在他眼前晃,有些不滿。

梁攸氣笑了,“攝政王好大的臉面,一萬兩就想我辦那麼大的事,這個你們可以自己查,只是時間的事。”

“陰山的糧草,若將士一日吃一頓,也只夠吃一月。且邊境將起戰事。”言景安面容沉了幾分。

“皇上為何不撥糧草,發軍餉?”梁攸驚道。後又細想,“發了?全被貪了?”

言景安點頭。

“你沒跟皇上說嗎?”梁攸不解,她覺得這是上位者的失誤。

言景安本就冷硬的五官,下巴微微上揚,更顯銳利,寒氣逼人。

“他不會想知道,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梁攸怔然明瞭,皇帝昏庸無道。

“他說那人叫左錢中?”梁攸邊說,邊用手掐算。

“死了?”

言景安點頭,“找到的時候就就死了。”

梁攸點頭,“找個屋子,備些黃紙元寶蠟燭硃砂,速度快些,不然天要亮了。”

“天亮了是不是魂魄就會魂飛魄散?”言景安知道她想要幹嘛,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梁攸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攝政王懂的不少啊。”

“是真的?”言景安手一揮,梁攸覺得一陣風過,剛才好似有什麼竄了出去。

“看道行吧,如果道行深的鬼怪,能在人間生活,跟普通人一般,分別不出。”梁攸點頭道。

“左錢中剛死,所以道剛淺是嗎?”言景安難得話多了些。

“不是,這也考驗招魂者的道行,若道行深的修行者也能讓鬼魂白天行動自如。”梁攸捏了捏鼻樑,她好累,這錢好難賺。

“那為何要怕天亮?”言景安扭頭看向她,發現她眉眼滿是疲憊,身子似又單薄了些。

“那是天亮不好睡覺,太亮了。”梁攸沒好氣道,還有她的道行沒了大半。

言景安抿了抿唇,今日確實是讓她辛苦了些,白日才去梁家鬧了一日,晚上也沒讓她歇一歇。

東西很快便準備好了,全都依次擺放好。

梁攸用筆沾了沾硃砂,提筆落再黃紙上,手腕遊走,很快在收筆時,原本暗淡的黃紙金光一閃,符成。

梁攸又連續畫了幾張,放下筆後,感覺整個人都虛的晃了晃。

言景安一瞬不瞬盯著,眉頭微蹙。

梁攸慢條斯理的折起符紙,折完後又開始折元寶,等折到一定的數量後,停了下來。

拿出蠟燭,一個響指,一簇白色的火焰冒了出來。

眾人一驚,憑空就能使出火焰,這火焰與他們所見的火焰竟都不同。

竟然是純白色的,若不是它在燃燒,他們真以為就是一縷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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