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舟手舞足蹈道，“爹孃每年都會帶我和大哥到紫垣觀的，那裡還有棵樹。”
梁玉舟伸長小手，比劃著，“那麼大，那麼高，還有好多紅帶子，坐那裡好涼快的。”
梁攸歪頭，仔細回想腦海的記憶，“那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們。”
對啊，為何他好似也沒見過姐姐，梁玉舟學她歪著腦袋，“我也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梁玉舟此時才剛滿五歲，對於之前的記憶他並不太記得，只知他們家每年都會去紫垣觀，但從不進去燒香。
僕人只帶他到附近玩耍，爹孃與哥哥就在山腳下，也不上去。
梁令舟閉了閉眼，嘆息一聲，“爹孃每年都會帶我與舟兒去紫垣觀，但他們說，上去也見不到你，而且對你不好，我們便從未進過紫垣觀。最多也只到臺階處，拜了拜，待上一日便就回了。”
梁攸想起來了，師傅說過在道觀中的只是她的一魄，養著她的身軀。
在觀中除師傅師姐外，從不視人。若是被人見了，便是一副呆如痴兒的樣子。
可便是如此，她仍是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她記得師姐與她說過。
“你爹孃若不是貪心，又豈會將你送給師傅，帶回觀中。他們就是圖這安穩富貴，甚至圖日後的子孫福澤綿長。”
“你在那邊可好，今日師傅說了，你闖過大鍋，會禍及家人，怪不得呢。”
“你這小豆丁，怎還不回來，今日聽師傅說，你現在可厲害了，有多厲害？能有我厲害嗎？”
“小豆丁，師傅說你快回來了，我不等你了，我要出去尋個人，尋到了再回來看你。”
不知師姐可尋到人了？
見梁攸愣神，梁令舟輕喚，“攸攸，爹孃真的很愛你，他們送你去道觀想必是有苦衷的，現如今你已歸家，他們只會更加倍對你好，我也是。”
梁攸看望向他，“也許我不該回來，父親母親是否為我批過命？”
梁令舟眼裡閃過一抹慌亂，後又鎮定道，“你亂說什麼，你是我們梁家的寶貝，這是爹孃從小便告知我們的，我們誰都可以有事，但你不行。”
梁玉舟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命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保護姐姐。”
梁攸有些不解，梁家的寶貝嗎？
師姐的話迴盪在腦海中。
〔他們為了自己的安穩富貴，甚至還為了日後的子孫福澤綿長。〕
“可我回家第一日，父親便革了職，還差點丟了命，就連家財全都沒了，你們不覺得是因為我嗎？”
梁令舟沒忍住，輕敲了她的腦袋，“你這小丫頭腦子想什麼呢，這與你何干，這是朝堂上的事，豈是你一個丫頭片子能左右的。”
“那你們的富貴生活沒了呀。”梁攸兩手攤，有些懊惱，她的富貴生活也沒了。
梁令舟輕笑，“梁家從不是什麼顯貴人家，父親在職也是安分守已，從不貪受任何錢財，因父親清廉，剛正不阿與之交好的官員更是寥寥無幾，權勢富貴與梁家是從不沾邊的。”
梁攸撐著下巴歪頭看他，天庭飽滿有角官運亨通，眉毛濃密上揚為人堅毅有責任心，鼻子高挺山根高且鼻頭有肉，家底深厚，非富即貴。
“那怎麼辦，家財全都沒了父親又被革了職，那我們家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梁攸垂下眼瞼，看不清神情。
梁令舟以為她是因自己一回來就家中變遭了變故，心情低落，急忙解釋道，“咱們梁家雖說不富貴，但我們外祖父可是江南第一富商。孃親的陪嫁是她自個的，都是有數的，這個不會被查收的，就孃親的嫁妝咱們家吃三輩子也吃不完。”
“因父親作風清廉，管教我們也甚是嚴格，所以咱們家並不奢靡，你放心十個你家中也是養得起的，而且母親很早以前就開始為你備嫁妝，這些都是以宋家的名義添置的，都與梁家無關。”
梁攸抬頭，眨巴著亮晶晶的眼，“你意思是，我是個富婆？”
梁令舟失笑，點頭“算是吧，你若出嫁這些都是給你的嫁妝。”聽
完梁攸臉垮了下來，“我不嫁就不給我了嗎？”
“攸攸不想嫁人？”
梁攸點頭，撇嘴，“我回來是為了讓你們給我養老的，不是讓你們給我找婆家的。”
什麼？養老！？
“攸攸，你下月才及笄。”還沒及笄，就開始養老了？他這個妹妹還真是有些，與眾不同。
“昂。”梁攸看他，怎麼了？誰規定及笄之後不能開始養老。
“不嫁人嗎？”梁令舟若有所思，那可能有些麻煩，有事情要趁早處理，不然怕攸攸不開心。
“不嫁。你就說，給不給我養老吧。”梁攸一拍桌，橫眉冷豎。
少女水靈靈的眼睜圓，微嘟紅唇，看著嬌憨可愛，梁令舟心中一軟。
“我的妹妹想要什麼都行，哥給你養老。把你當成祖宗供著。”
“這可不興說啊，養老就養老，”梁攸一本正經，“說好的啊，給我養老，我也不白吃你的，以後梁家跟你妻兒我定幫你護著。”
梁令舟無奈搖頭，“你是我妹妹，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我的妻兒又怎能要你護著，哥哥只希望，若有事你只要護好自己，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那大哥，你也可以給我養老嗎？”梁玉舟張大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聽不太懂，但他大概知道養老應當是養到老的意思。
梁令舟額頭青筋直跳，“不能，你到時候自己出去自立門戶，不要來找我。”
“為什麼？你養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我吃的又不多，多我一個怎麼了？”梁玉舟氣呼呼用手指著他，一臉憤憤不平。
“那不行，大哥還得給你娶妻生子，虧大了。”梁攸分析道。
“我不娶妻了，姐，我跟你一起讓大哥給我們養老，嘿嘿嘿。”
梁令舟靜了下來，看著這個兩人商量著怎麼養老。
她剛才叫他大哥了，是因為他答應給她養老了嗎？
神情一軟，烏黑深邃的眼眸眼含寵溺。
她若是不願嫁，那他便想盡辦法滿足她，讓她舒服安穩的過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