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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

宋聽晚回國那天,下了場大雪。

紛紛揚揚的白雪,掩住了機場出口,凜冽的寒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冷的刺骨。

她裹著黑色風衣,站在機場大廳打電話。

“聽晚,飛機到了?”

“打不到車?”

“行,媽想辦法叫人去接你。”

掛斷電話,宋聽晚雙手忙放進兜裡暖了暖。

闊別五年,重新踏進燕城,她還有些不適應。

十幾分鍾後,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宋聽晚抽出僵硬的手,拿出手機,看清屏幕上顯示的“小叔”兩個字,愣了一瞬,接起。

“聽晚,我在八號出口。”

熟悉的聲音,帶著周祈年特有的溫潤語調,彷彿一切還是五年前的模樣。

宋聽晚鼻尖莫名有些酸澀。

她拖著行李箱趕到八號出口,一眼就看到站在賓利車旁,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

高大的身材配上獨特的清冷氣質,遠遠立在冰天雪地裡,格外引人矚目。

無論出現在哪裡,周祈年都是人群焦點。

她抿了抿唇,走上前,平靜喊了聲:“小叔。”

周祈年自然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看著她凍得紅彤彤的鼻子,忍不住責怪了句:“這麼冷的天,怎麼不知道多穿點?”

“回來的著急,忘了看京市的天氣預報。”

這次回國,是因為周家老夫人去世,她趕回來奔喪。

連夜買的機票,準備的很匆忙。

“上車吧。”男人伸手幫她打開副駕駛車門。

宋聽晚猶豫一瞬,還是坐了進去。

車內暖氣開的很足,可她的手指應該是凍過勁兒了,針扎似的泛起細細密密的痛。

周祈年開著車,眼角餘光瞥見她時不時捏著指尖,猜測到了什麼,開口說:“車後面有暖寶寶。”

宋聽晚捏指尖的動作頓住,剛要拒絕,就聽見男人醇厚的聲音:“你穿的少,一會兒下了車還會冷。”

拒絕的話就那麼卡在喉嚨裡。

她微微鬆了鬆安全帶,側身往車背後的箱子開關摁去。

“咔噠”一聲,箱子向後打開,她伸手,沒夠到裡面的東西,只能向旁邊挪了挪。

手指費力碰到箱子裡的東西,她剛要收回動作,發頂卻意外擦到男人的肩膀。

黑色西裝布料劃過她的頭頂,幾根髮絲依著靜電吸附在他肩膀,一股木製帶著冷調的香氣縈繞在鼻息,宋聽晚呼吸一窒。

“還沒拿到?”男人磁性的聲音彷彿在耳畔震盪。

她迅速收回手,合上箱子,往旁邊躲了躲,小聲說:“拿到了。”

周祈年深邃的眸光劃過她的臉,五年過去,小姑娘似乎變了不少。

以前總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哥哥哥哥的喊,家裡人糾正她,這是小叔。

可她只會一臉天真的望著他,說‘哥哥看起來只比我大了幾歲。’

後來被說的多了,小姑娘煩了,在人前喊他小叔,私下裡還是喊他祈年哥哥。

不像現在,只會規規矩矩喊他小叔,跟他拉開距離。

“拿到就好。”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說不明的意味。

宋聽晚沒再說話,靜靜看著窗外流動的雪景。

十一月的燕城滿目蕭索,四處白雪皚皚,雲頂莊園的雪一層又一層,車子開的有些艱難。

抵達靈堂,秦雲舒穿著一身黑色外套,胸前戴著白花,兩個眼睛腫成核桃,明顯是哭過的。

看到下車的宋聽晚,她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認真看了看,說了句:“瘦了。”

“媽。”宋聽晚眼眶瞬間紅了。

五年前走的時候,她想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

可現在見到秦雲舒,心裡還是一陣陣難受。

有些親情,終究是難以割捨的。

“大嫂。”周祈年推開駕駛座車門,上前喊了一聲。

秦雲舒望向他,聲音裡帶著感激:“辛苦了祈年,聽晚這孩子剛回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去接她,麻煩你了。”

今天辦喪事,加上下大雪,路滑不好走,家裡的司機都被派出去接貴客了。

她打電話的時候剛好被周祈年聽到,周祈年主動幫她解了燃眉之急。

“外面冷,你趕緊進去,你大哥他們都在裡面呢。”

周祈年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等人離開,秦雲舒才將宋聽晚拉到一旁問:“國外的工作辭了嗎?”

“還沒有。”

宋聽晚是一名律師,前年剛畢業,進了國外一家頂尖律所,乾的還不錯。

“媽不是讓你把工作辭了回來嗎?現在周老太太都死了,周家也沒人能限制你,你在國內媽還能時時看著你。”

秦雲舒二婚靠著美貌,幸運嫁進周家這樣的門楣。

可她無依無靠,為了站穩腳跟,只能伏低做小,討好兩個繼子女,受著婆婆的氣,早些年根本沒什麼做主的能力。

現在婆婆去世了,繼子繼女也大了,她自然希望親生女兒能回來,有個貼心人在身邊。

“再看吧。”宋聽晚心裡還是有個疙瘩。

五年前,秦雲舒幫著周老太太逼她出國的一幕,現在還歷歷在目。

她雖然沒那麼恨母親了,可也沒那麼容易放下芥蒂。

秦雲舒還想再說些什麼,瞧見有貴客進來,只好鬆開女兒的手,說了句:“周老太太畢竟也算是你奶奶,不管以前待你怎麼樣,你得給她上炷香,哭一哭,做做樣子。”

他們這種圈子裡,最是講究孝道。

尤其是宋聽晚這種尷尬的身份,如果表現的太過無動於衷,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不是親生的,就是沒心,養不熟。

宋聽晚走進靈堂,看到周懷慶,主動喊了聲:“周叔叔。”

她十歲時爺爺奶奶去世,沒人撫養才被接進周家。

周懷慶這個繼父待她說不上好,當然也說不上壞。

如果要硬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大概就是無視,大多數時候他只當沒她這麼個人。

周懷慶看到她,愣了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繼女,客套說了句:“回來了。”

“嗯,給奶奶上炷香。”

“好孩子。”

話題到此終止。

宋聽晚跪著給周老太太上了炷香。

輪到要落眼淚時,她莫名想到來周家之前,奶奶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撫著她發頂,慈祥說‘我們小晚晚耳垂大,長大了肯定是個有福氣’的畫面。

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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