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事,逛街也挺無聊的,不如喊上你小叔,咱們三個一起打遊戲?”喬以晴笑著提議。
宋聽晚還想拒絕,周祈年已經走了進來。
喬以晴自然的上前挽著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笑著說:“咱倆陪小侄女打遊戲,解解悶,就不逛街了。”
“行。”
周祈年配合的掏出手機:“那就玩咱們以前經常玩的遊戲,三個人剛好可以組隊。”
宋聽晚以為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正要應聲,忽然聽到喬以晴歡快的聲音。
“好啊好啊,這周剛好新賽季了,你帶我上星。”
她這才恍惚意識到,那個遊戲他應該也陪自己女朋友玩了無數次。
宋聽晚斂了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曾經他對自己的那些好,更多的應該只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吧。
她早該清醒的。
三個人一起登上游戲,周祈年不知從哪又拉了兩個人進來,剛好五排。
周祈年選了射手,喬以晴就選個輔助跟著他。
宋聽晚獨自選了中路,她打遊戲的技術不算特別好,但是很謹慎,前期吃吃線,偶爾給隊友發信號。
突然,對面的打野從草叢跳出來,要抓她。
宋聽晚嚇了一大跳,摁了閃現,還是被追了上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屏幕那頭忽然傳來一道男聲:“聽晚妹妹,我來救你。”
接著就有人衝過來,迅速將對面打野反殺。
宋聽晚回過神,開麥小聲說:“謝謝淮之哥。”
莫淮之跟周祈年是好兄弟,以前也帶她見過,還算熟悉,剛剛一開口說話她便認了出來。
以前她喊周祈年哥哥,他的那些兄弟就逗她,讓她也喊哥哥,還說喊叔叔太長輩分,不好聽,宋聽晚就習慣了這些稱呼。
屏幕那頭莫淮之哈哈笑了幾聲。
遊戲繼續,宋聽晚每次被抓,莫淮之都會跳出來救她。
一局遊戲,她說了五六次“謝謝淮之哥”。
最後遊戲贏了,屏幕那頭忽然傳來一道清冷,又略帶戲謔的聲音:“明明每次都是我救的你,怎麼不謝我?是我不配給你當哥哥嗎?”
宋聽晚一時間僵住,尷尬到頭皮發麻。
救他的不是莫淮之嗎?
“哈哈哈,聽晚妹妹,剛剛救你的都是京御,京御是打野,我是上單。”
手機那頭傳來莫淮之的聲音,宋聽晚徹底傻眼。
不是你救的,你亂開麥說什麼?
這不成心讓她誤會嗎?
宋聽晚舔了舔乾澀的唇角,想到昨天匆匆見的那一面,小聲說了句:“謝謝京御哥。”
“不客氣。”男人好聽的聲音從遊戲聽筒傳出,帶著微弱的電流聲,酥酥/麻麻的,尾音微揚。
宋聽晚心裡直打鼓,對於盛京御,她是有種天然恐懼的。
這人出身好,說話特別毒,又特別囂張,一開口就能噎死人。
以前跟著周祈年聚會的時候,跟他見過兩次。
一次是她考上京大法律系,周祈年那群兄弟全都祝賀她,誇她厲害有能力。
只有盛京御幽幽來了句:“以後打官司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宋聽晚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說怔愣了,疑惑問了句:“為什麼?”
盛京御:“我好去看你笑話。”
宋聽晚從小總是被人忽視嘲諷慣了,遇到這樣的戲謔,第一反應就是躲。
從那以後每次見到盛京御,她都儘量躲遠遠的,不敢往他跟前湊。
後來又有次,是在周老太太生日宴上,她意外看到盛京御,下意識往周祈年身後躲。
盛京御又嘲諷說:“祈年,你什麼時候養了只老鼠?”
“要不要我拿個鏟子,幫她刨個洞,讓她鑽進去?”
宋聽晚更尷尬了,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哪有當眾把人的心思全都點出來的。
再有盛京御的聚會,她都默默推了。
“還玩嗎?還玩嗎?”莫淮之興致沖沖的問。
“不玩了。”知道對面是盛京御,宋聽晚沒了玩的心思。
哪怕沒見面,她都怕他隔著屏幕用那張嘴,把自己毒死。
“啊,為什麼?”莫淮之顯然沒有盡興。
周祈年主動說:“聽晚昨天剛回國有些不適應,凍感冒了。”
莫淮之:“哦哦,那聽晚妹妹你好好休息。”
宋聽晚退出了遊戲。
喬以晴站起身說:“小侄女,你好好休息,我跟你小叔就先不打擾你了。”
“嗯。”她強扯出一抹笑,看著兩人挽著胳膊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才緩緩鬆了口氣。
渾身疲憊的緊,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想到發出去的辭職郵件,有種想撤回的衝動。
她其實,不該回來的。
手機突然震動兩聲,宋聽晚從被窩伸出手,接起:“喂。”
“怎麼發燒了?媽剛剛參加慈善晚會,沒辦法接電話,現在才看到你小叔發來的消息,嚴重嗎?”
秦雲舒的聲音顯然有些著急。
“沒事,小感冒而已,吃點藥就好了。”因為是躺著的緣故,她說話不自覺帶了些鼻音。
秦雲舒更急了:“你小時候就愛生病,現在大了,一凍還是這樣,媽現在就趕回去照顧你。”
“嗯。”
宋聽晚掛斷電話,看著掛著水晶琉璃燈的天花板,眼淚無聲無息下落。
留下吧,心底有個聲音喚她。
在異國他鄉病了,只能自己一個人躺在公寓,吃完藥裹著被子熬過去。
至少在燕城,還是有人在乎她的。
秦雲舒趕回來的很快,身上還穿著禮服,許是外面的風雪太大,沾染了一身寒氣,靠近她的時候有些冷。
她搓了搓手直接摸上她的額頭。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宋聽晚覺得舒服,下意識輕輕蹭了蹭。
秦雲舒愣了一瞬,笑著說:“你小時候就跟個貓兒一樣,每次病了不舒服,都要媽媽抱著,在懷裡蹭來蹭去。”
宋聽晚其實不太記得了,但是看到她眼裡的溫柔,忽然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可能缺愛的人就像飛蛾,看到一點點光亮就想撲上去,哪怕最後發現是火焰是一場騙局,還是忍不住靠近。
“我辭職了。”她輕輕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