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後續幾天，周雲天再也沒有看過蘇沐顏和陳一辰，這讓她放心不少。
但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讓他也有些疲憊。
今天，江主任就要帶著人離開了，而周雲天決定繼續留在這裡支援。
江主任走後，周雲天回去好好睡了一覺，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鄉下義診。
卓瑪這會來了，敲響了他的房門。
周雲天一開門，卓瑪就把手裡的東西亮了出來。
“這是什麼？”周雲天問。
卓瑪邊往裡走，邊說：“加溼器，你昨天不是說這裡很乾燥嗎？我知道你應該不適應，所以託人給你帶了一個回來，你試試。”
周雲天剛來就覺得這邊氣候太乾燥，他每次睡醒都覺得嗓子很難受。
這對他這個習慣了溼潤氣候的南方人來說，是個極其大的挑戰。
他以為習慣了就好，誰知道昨天干燥得直接痰裡帶血了，讓卓瑪嚇了一跳。
所以卓瑪今天馬上就給他準備了加溼器。
說話間，卓瑪已經把東西拆開裝好，拿去接水了。
“真是麻煩你了。”
周雲天沒推辭，實在是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推辭的。
卓瑪接好水，馬上給打開了，頓時一陣陣水霧持續不斷地飄出來。
她蹲在地上，笑著說：“沒什麼麻煩的，怪我沒提前考慮到這些。除了這個，平時也要多注意保溼。”
周雲天點點頭。
他剛來那天，卓瑪給他的大禮包裡就放了不少凡士林。
“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卓瑪又問。
“收好了。”
“那我明天開車過來接你。”
說完，卓瑪就回去了。
次日，周雲天提著大揹包出了門。
這次不會去很多天，所以用揹包就夠了。
卓瑪也很準時地把車開了過來。
這次義診就只有他們倆了，平時醫院也忙，抽不開人，只能派他們這種新來的人去了。
不過卓瑪之前就去過幾次，也算是有經驗了。
車子一路開著，周雲天開始還對這邊的風景感興趣，看得津津有味，但後來大概也是膩了，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卓瑪在叫他：“雲天哥，是白楊樹。”
周雲天睜眼，入目便是道路兩排整整齊齊的白楊樹，翠綠的枝葉，潔白的樹幹，筆直地站在天地之間。
西北極普通，卻又最不平凡的一種樹。
卓瑪見他眼睛都亮了，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周雲天之前總跟她說白楊有多好多好，還給她背那篇《白楊禮讚》——
“那是力爭上游的一種樹，筆直的幹，筆直的枝。”
“這是雖在北方風雪的壓迫下卻保持著倔強挺立的一種樹！哪怕只有碗那樣粗細，它卻努力向上發展，高到丈許，兩丈，參天聳立，不折不撓，對抗著西北風。”
那時候的他，眼裡滿是憧憬，讓人忍不住地被他吸引。
卓瑪想，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卓瑪還想，他就像那白楊樹，堅韌挺拔，筆直地傲然立於世間，無畏風沙。
沒多久，便到了第一個目的地。
車子停在了村口。
周雲天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拿著東西跟在卓瑪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村子。
在正式開展義診之前，卓瑪還得去幾個重點幫扶對象家裡複診。
“這幾家的情況都不太好，患者行動不便，所以只好麻煩你跟我一起去他們家一趟了。”卓瑪邊走邊說。
周雲天沒有異議，跟在卓瑪後面。
走了好一段小路，才終於來到了第一家。
卓瑪熟練地跟人打招呼，說的都是周雲天聽不懂的方言。
進屋之後，卓瑪就直入主題。
那是個腿腳有傷的老奶奶，坐在簡陋的輪椅上，看見卓瑪就笑眯眯地，說了一串話。
周雲天聽不懂，只好看著他們笑。
老人的一條腿已經沒法站起來了，必須要依靠工具。
卓瑪和周雲天配合著給老人檢查了腿部情況，期間，卓瑪悄悄問周雲天，老人這腿情況如何，還有希望嗎？
周雲天是骨科的，他微微搖了搖頭。
卓瑪便明白了，給老人開了藥，又囑咐了好長一段話。
周雲天也沒聽懂，不過他只負責工作。
只是突然，這家人都笑了起來，紛紛看向周雲天。
他疑惑地問卓瑪：“怎麼了？”
卓瑪的耳尖紅了，她低聲說：“他們說你很帥氣，還問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頓時周雲天覺得臉熱熱的，他就不該多餘問這一句。
“那你怎麼說？”周雲天問。
卓瑪的耳尖更紅了，小聲說了句方言。
周圍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周雲天追著問。
卓瑪搖搖頭，她收起箱子，會診結束，他跟這家人道別。
周雲天跟著她出去了。
總覺得剛剛他們怪怪的，實在沒忍住，又問。
“你剛剛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卓瑪說。
“可是你怪怪的，尤其是他們剛剛問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的時候。你快說，不說我可要生氣了。”
卓瑪笑了笑，湊在周雲天耳邊，說：“我說，我正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