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進去，周麗就找了幾件舊衣服丟給我，“趕緊去洗洗，你們身上臭死了，洗完之後把你們身上的衣服都丟了，還有家裡記得要消毒，特別是你們站過的地方，頭髮必須要剃光，髒成那樣，也不知道有沒有蝨子。”
說著，周麗臉上泛起了噁心。
“王建慶，我出去轉一圈，你盯著她們，必須在我回家之前搞完。”
周麗滿是嫌惡地快速出了門。
王建慶確定周麗走遠之後，面色一變，“姚瑤，你應該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王建慶，虎毒還不食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幾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兒，緊緊的靠著我。
王建慶冷冷一笑：“我只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媳，讓幾個娃把嘴捂嚴實了，不許她們喊我爸！要是說漏了嘴，壞了我的好事，後果你知道的！”
等下午周麗回來，我和孩子們已經收拾好了。
她還順道從食堂打包了飯菜，一打開屋子裡頓時香噴噴的。
周麗把飯擺在飯桌上，又給寵物狗，倒了一半的米飯和排骨，才像是想起我們母女幾個一般。
“不好意思，忘記給你們幾個打飯了。”
王建慶扶著周麗坐下，給周麗夾了一筷子菜，才說道：“她們本來就命賤，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一會阿福吃不完的，就讓她們幾個吃就好了。”
周麗看著那條狗笑了：“阿福，你可要省著點吃，她們呀，以後可就是照顧你的保姆了，不給她們吃飽，誰陪你玩？”
儘管如此，幾個從未吃過白米飯和排骨的女兒，也盯著狗碗裡面的飯，開始吞嚥口水。
難掩的心痛在我心底蔓延開來。
在饑荒的時候，我和女兒們都啃過樹皮吞過觀音土，也在老鼠洞裡挖過糧，這樣好的飯菜，在我和女兒們的眼裡並沒有什麼狗吃過沒吃過的區別。
反正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吃的剩飯。
只是王建慶和周麗的眼神，讓我感到渾身不自主，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樣赤果的羞辱。
許是我們的眼神太赤裸，那條叫阿福的狗，竟然把它面前的碗，推了過來。
我的眼淚不知為什麼就流了下來。
有時候人……竟連一條狗都不如。
這一刻，阿福的舉動，詮釋了什麼叫禽獸不如。
周麗和王建慶連條狗都比不上。
晚上，王建慶叫我給周麗洗腳，我沒有動，他把我扯進衛生間，摁在水池裡，“讓你來當保姆，不是讓你享福的，老子都要討好她，你甩什麼臉色！”
我不會游泳，頭被摁在水池裡，讓我感到呼吸困難。
我奮力的掙扎，快窒息時，他才把我鬆開，“這次是你，下次可就輪到你女兒了！”
為了女兒，我只能忍。
隔天，她看著我拖地忽然挑刺，說拖把拖不乾淨，讓我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她甚至連我的女兒也沒放過，讓大女兒給她捏肩捶背，剩下兩個小的趴在地上撅起屁股裝狗。
看到她被逗得開心大笑，我氣得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我把抹布丟在她身上，剛準備拉女兒。
就被下班回來的王建慶一耳光扇過來推到在地，“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麗麗動手？”
周麗抱著肚子哭哭啼啼喊疼。
在女兒們衝過來扶我起來時，王建慶一腳踹到女兒身上，去廚房裡拿了根骨頭，讓我的女兒跟寵物狗搶。
他安撫著周麗，實則是在敲打我：“這幾個孩子要是調教不好，就立馬送回鄉下去，麗麗肚子要是有什麼閃失，你們幾個也別想好過！麗麗好心收留你們給你們一口飯吃，別不知好歹，這幾年鄉下死的人可不少。”
他在說最後幾個字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