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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殤一刻不敢耽擱的往斷山崖去,沒帶一人。
剛登上他就見楚螢和楚梵音被一根麻繩懸掉在半空,只要輕輕割斷麻繩,就會掉入山崖屍骨無存。
楚梵音嚇得臉色慘白,哭哭咧咧的朝謝殤喊:“謝郎救我!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死!”
楚螢雖然也害怕,但並沒有叫喊,眸子裡噙著淚,如白紙般的面色襯得她臉頰上的疤痕更加的觸目驚心,讓人心疼。
這時,黑衣人走了出來,一手轉著一柄飛刀朝麻繩上比劃,語氣狠戾的喊道:“謝殤,你對對外素來心狠手辣不留餘地,便是連一歲孩童也不放過!所以今日我就想看看你對自己人是不是也絲毫不留情面。”
“這裡一個是你的青梅竹馬,一個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們兩人中間今日只能活一個。”
“選擇權在你手上,誰活誰死,你說了算!”
話音未落,楚梵音便閉著眼顫抖著聲音大喊:“謝殤,求你,救我!”
聞言,謝殤瞳孔一縮,想都沒想就對著黑衣人喊:“我決定了,救梵音!”
黑衣人手中的兩柄飛刀應聲飛出。
麻繩斷裂的同時,楚梵音被一股力量打向謝殤,撲進他的懷裡,抱著他放肆大哭,說什麼都不肯從他的懷裡退出。
而楚螢,一顆真心隨著身體直直的墜落山崖。
凜冽的山風如刀子般在她的身上劃過,痛的她渾身蜷縮著,意識逐漸模糊,還沒墜地就失去了知覺。
等再睜眼,她竟躺在自己房間裡。
謝殤爬伏在床邊,大手握著她的小手,似乎是感覺到她動了,騰得坐起來,看向她的眼神中都迸發著欣喜。
“螢螢,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我都擔心死了,就怕你醒不過來。”
楚螢眨眨眼,什麼話都沒說,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拽出來,然後轉過身去不看他。
話說的好聽,什麼擔心什麼怕她醒不過來,可是危急關頭他不還是選擇楚梵音,放棄了她。
既然放棄,就實在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安慰她。
他不嫌惡心,她還嫌惡心!
謝殤也知自己的行為深深傷害了楚螢的心,只是當時楚梵音哭著求他。
要知道楚梵音從小到大都是驕傲的,從未開口求過人,所以她開口相求時,他完全震驚,心一下子軟了,想都沒想就先救了她。
謝殤知道自己解釋再多也沒用,便打算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對她的關心。
他彎下腰給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輕聲哄道:“不舒服就睡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楚螢閉上眼睛,她確實很難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睜眼已經是晚上,床邊早就沒了謝殤的身影。
進來送飯的丫鬟看著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夫人,督主……有事出去了,說很快就回來。”
楚螢面不改色的問道:“楚梵音又怎麼了?”
“楚大小姐夢魘……唔”,丫鬟下意識回答,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捂住嘴巴退了出去。
楚螢吃飯的手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來才又繼續吃飯。
身體是她自己的,她不會跟自己的健康作對。
至於謝殤……她早就看清楚了,不該再抱有一丁點的幻想,不是嗎?
當晚,楚螢睜眼到天亮。
直到太陽高懸,謝殤都沒有回來過。
接下去的日子,謝殤也都沒有出現,好像他那日不曾承諾過楚螢什麼。
又或者,他的承諾對象從來都不是她。
和親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楚螢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她準備逛街買些零嘴帶走。
畢竟今後她就要在北狄過一輩子了,故鄉的東西吃一次少一次,買些帶上也算是一種慰藉。
只是她越逛越堵心,因為滿街都是謝殤和楚梵音的流言。
楚大小姐被街邊小販的吆喝聲嚇到,謝督主便讓人砸了小攤,按著小販下跪給她道歉。
楚大小姐逛街逛到腳疼,謝督主便半跪在地上褪去她的繡鞋,捧在懷裡小心翼翼的揉.捏。
楚大小姐買首飾,苦惱的做著選擇,謝督主不忍她糾結,便大手一揮全部買下,博美人一笑。
還有許多,百姓們說得過來,楚螢卻聽不過來。
謝殤從不掩飾他對楚梵音的好,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些好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真情流露,也並不覺得哪裡過分。
只是他對楚梵音做的這些事,從沒有對她這個正牌夫人做過。
所以用沒用心,顯而易見。
現在楚螢也更加覺得當時和楚梵音打賭,和親北狄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距離和親隊伍出發還有五天時間。
不知楚梵音是怎麼做到的,和親聖旨曉諭六宮,所有人都在為此事忙碌。
禮部的人長久見不到謝殤,只能親自拜見楚螢來問嫁妝規格。
楚螢聞言並不想委屈自己,就回答道:“按照公主規格吧,想來督主大度,不會委屈了我這個下堂婦。”
話音未落,謝殤便大步走了進來,疑惑問道:“誰是下堂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