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陸家的養子,雖非親骨肉,爹孃待我卻視如己出。
二十出頭那年,我和柳盈盈拜了堂。
婚後沒多久,依依就生下了書言。
也就在那時,陸家真正的少爺陸天安回來了。
那會兒的陸天安,特別會裝,爹孃都喜歡他,我也挺照顧他。
畢竟,我覺得是我佔了他陸家少爺的身份,享了二十多年的福,我虧欠他,想好好補償他。
可誰能想到,陸天安那張假惺惺的臉下頭,竟然藏著那麼狠的心。
他算計我,背地裡勾搭柳盈盈,還故意哄著書言,在爹孃面前也沒少說我壞話。
柳盈盈娘倆開始不待見我,後來都開始嫌棄我了。
幸虧爹孃看出了陸天安不是個好東西,狠狠地罵了他幾回,他才老實了一陣子。
誰知道,書言八歲那年,爹孃出了事,再也沒回來。
拉貨的馬車伕,到現在都沒找到。
爹孃走後,陸天安得了家產,頭一件事就是把我從陸家的鋪子裡趕了出來,什麼也沒讓我拿。
柳盈盈也沒含糊,冷冰冰地把和離書扔我跟前,逼著我什麼也別帶就滾蛋。
才八歲的兒子陸書言,更是對我又打又罵:“我不要你當我爹,我要陸叔叔當我爹,你趕緊滾!”
陸天安一把將柳盈盈摟進懷裡,滿臉得意地衝我叫囂:“陸遙,說好聽點,你是陸家的養子;說難聽點,你就是我們陸家養的一條看門狗!”
“你拿什麼跟我爭?”
柳盈盈靠在陸天安懷裡,一臉不屑地跟我說:“當初我嫁給你,可不是因為你這人,是因為你是陸家的少東家!”
“現在,陸家正兒八經的少東家回來了,你一個養子,有什麼資格跟我過一輩子?”
曾經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在那一刻全成了笑話。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對他們娘倆徹底死了心。
我離開了陸家,什麼也沒帶,就像一條沒人要的狗。
那陣子,我真是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
在河邊坐了一宿,好幾回都想一頭扎進那河裡淹死算了,可我腦子裡總是想起爹孃的樣子。
那個害死他們的馬車伕還沒找到,我還沒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咋能就這麼死了呢?
當我打起精神,準備離開河邊的時候,一個老頭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笑眯眯地跟我說:“你要是真從這兒跳下去,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我可是守著你小子一整晚了,走吧,老哥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咱們再好好嘮嘮。”
這個老頭,就是我後來的好兄弟,金地錢莊的大老闆周世忠。
從我被趕出陸家大門之後 ,他就一直跟著我。
照他的話說,他挺看好我的本事,想讓我去金地錢莊當個大掌櫃。
我沒答應。
我說:“我想試試,離開陸家後,靠我自己,能不能闖出點名堂來!”
周世忠更喜歡我了,在他的幫襯下,我一頭扎進了錢莊的買賣裡,靠著自己的本事和努力,慢慢地也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世忠和我成了好兄弟,還帶我進了商界頂尖的那個圈子,裡頭都是各行各業最厲害的那些人。
十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回頭再看,當初對我來說天大的陸家,現在在我眼裡,真不算什麼了。
我沒想過報復陸天安和柳盈盈娘倆,唯一讓我放不下的,就是當年爹孃的那場意外。
這些年,我找了好多人,動用了好多關係,就為了查清楚當年爹孃那場意外的真相。
就在不久前,終於有了點眉目。
我拿出隨身帶著的一張畫。
那是陸天安和柳盈盈成親時候的畫像。
十年前,我被趕出陸家後,他們就成親了。
穿著小褂子的陸書言站在他們中間,一家三口笑得那叫一個甜。
這張畫,是陸天安當年故意找人送來,故意氣我的。
我自言自語地說:“是你?還是她呢?”
“明天,應該就能知道咋回事了!”
“我說過,不管是哪個,害死了爹孃,我都要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