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洗手間出來，許特助給我遞上一張手帕。
“還好嗎？”
我點點頭，擦去嘴邊的水漬。
“我沒事，現在交接吧。”
“好的，林小姐，請跟我來。”
面前的許特助一如既往的溫和，並沒有因為辦公室的事看低我。
以前也是這樣。
當眾人因為我的身份和學歷在背後嘲笑嘀咕我時。
他始終平和的注視著我，給我幫助。
衝動之下，我喊住了他。
“許特助，其實！”
剛開口就有點後悔，但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我還是說完了。
“我，我不叫林夏，我本名鬱盈盈，過了今天，我可能會換個城市生活。”
“所以，離別之際，我想告訴你，我的真名。”
許特助看了我一會，面孔上露出一個輕笑：
“好的，鬱小姐。”
交接工作很順利，上午很快過完。
剛過十二點，徐沈攜著蔣倩來到我們的辦公室。
“許特助，下午我有點事，會議推到明天，客戶的事你處理一下，有事給我發郵件。”
“好的，徐總。”
徐甚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剛想離去，蔣倩拉住了他。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似乎擔心我的身體：
“林小姐，早上看你想嘔吐，身體沒事吧。”
“還好，應該是吃錯東西了，多謝蔣小姐關心。”
“是嗎？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畢竟相處了很長時間，要是你病了，我們也會擔心的。”
我低頭不語，徐甚嗤笑：
“倩倩，你管她幹什麼，這麼大的人了，連吃的都不注意，沒有腦子！”
蔣倩上下審視我一番後和徐甚離去。
他們走後，我鬆了口氣。
“你知道蔣小姐為什麼會關心你的身體嗎？”
許特助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聲問我。
我淡笑不語。
蔣倩不過是想在徐甚面前表現自己的溫柔善良。
“她是在試探你有沒有懷孕。”
許特助的話讓我一愣，這是我從未想過的方向。
“不會的，我不會懷孕的。”
許特助挑眉，但我突然間失去了說話的興致，和他道別離開了公司。
回家路過藥店時，腦海裡突然想起許特助的話。
幾番猶豫，最後還是下車買了一盒驗孕棒。
回到家卻發現公寓門打開，屋內林夫人和林先生正坐在沙發上，面色嚴肅。
“林夏！你還有臉回來。”
看見我林夫人立刻站起來，指著我的臉怒罵。
“你發什麼瘋！徐甚說你要離開徐家？我不管你怎麼想，趕緊跟我回去！”
“還有，這次徐甚很生氣，你就算跪下，也要讓他答應重新讓你回去！”
“我不去。”
林夫人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
反應過來後，她怒火沖天，也顧不上什麼體面，直接上來給我一巴掌：
“你在徐家呆久了，真以為自己是徐夫人了是嗎？”
“當年要不是我們發善心，你早就去做妓了！”
“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反抗我們了！”
“當初知道你存在時就該開車把你給撞死！”
林家早已不如從前。
十年前林然夏嫁給徐甚的時候還稱得上門當戶對。
現在卻要撿徐家給的殘羹剩飯過活。
他們捨不得失去徐甚這條大腿，家裡又沒有其他女兒。
只能讓勉為其難的讓我這個私生女住在徐家。
這是恩賜，他們說。
我捂著臉，平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當初林家給的錢，我這十年也還完了。”
“現在我是鬱盈盈，不是林夏。”
十年來，我被徐甚當做真人娃娃承受著他的慾火。
又如同秘書加保姆般，管理徐家上下，替徐甚籌辦宴會，往來逢迎。
年輕不知事時，更是整夜整夜看著嬰兒的徐然，為他擔驚受怕，小心把他養大。
錢貨兩訖，不外如是。
現在我要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