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允愣了愣,手抵在傅庭州的胸腔,卻被男人輕而易舉地扣住手腕,牢牢鎖進懷裡。
他吻得很急,急切中帶著剋制。
池允被吻得七葷八素,心跳快得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她掙扎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呢喃:“傅——”
話音未落,吻驟然加深。
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牢牢禁錮住她,另一隻手不容抗拒地攬著她的腰,幾乎是將池允整個人都掌控在了自己手裡。
她試圖抗拒,可傅庭州的力氣太大,絲毫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唔……”
池允被迫仰起頭,呼吸全被他吞沒。
她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他的襯衫,指尖甚至隱隱發麻,張了張嘴,又被他吻住。
“傅、傅庭州……”
她咬著牙,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喘了一口氣。
他低笑一聲,手指輕碰她的唇,黑眸睨她:“居然分心?看來是我太溫柔了。”
低啞的尾音還沒完全落下,池允的唇又一次被堵住。
暮色濃烈,窗外的霓虹燈影交錯閃爍,映在傅庭州深邃的眉眼間,洇得他的輪廓愈發朦朧。
傅庭州扯了扯領帶,手指不受控地向下,落進她的衣裙。
忽然,他像是猛然驚醒般,驟然抽出手,按住她的肩膀。
他拉出安全帶重新給她扣上,又將她的頭髮、衣服全部整理整齊,直到絲毫看不出凌亂的痕跡。
他的視線重新挪回前方,一踩油門,駛離這濃郁的夜色中。
這次是真安靜了。
傅庭州專注地目視前方,不再看她,池允亦是還沒從剛才的餘韻中抽離。
池允還沒完全地掙脫出來,意識卻漸漸醒了。
–
直到回到月景湖,池允都還是懵的。
一路上,她都沒和傅庭州正經地講上幾句話,而他一下車,握著手機,囑咐她要好好休息,便步履匆忙地上了樓。
池允洗漱完,想到今天一整晚,傅庭州都沒有好好地吃過什麼東西。
傍晚不僅吃完了她夾給他堆成小山的辣炒牛肉,晚上在傅家,又因為傅衡,沒吃幾口熱菜。
傅庭州有胃病,就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住?
池允轉身進廚房翻找食材,準備給傅庭州煮一碗清淡的面,既能夠養胃,又能填補他空蕩蕩的食慾。
水燒開,她剛把面丟進去,一箇中年左右的傭人走進來:“傅太太,需要我幫忙嗎?”
池允正在洗菜,頭也沒回:“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您去休息吧。”
傭人恭敬道:“好,有什麼問題太太您隨時叫我,別的事情我不會,但燒菜做飯就是那些大廚,也比不過我王媽!”
池允聽這聲音陌生,轉頭看了一眼,發現還真是新面孔:“你是?”
“誒,傅先生特意叮囑我啦,您放心,下午那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太太您叫我王媽就好。”
池允微微一愣。
原來是傅庭州的人。
難怪,她剛才進門時,發現裡面的傭人基本臉生。
短短半個晚上的時間,傅庭州竟就已經將那些人全部處理好,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
池允心尖一暖,傅庭州這麼做的目的不言而喻,顯然是不想讓她在這個家裡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刁難……
她看向王媽多了一份真切:“庭州胃不好,我準備給他下點面,您知道他有什麼忌口嗎?”
王媽搖了搖頭:“先生不會暴露自己的飲食習慣。”
池允表示理解,隨口問了幾個食材的位置,衝她微笑:“您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好。”
王媽見池允手法還算熟練,應該是不會受傷,也不忍磨了她的熱枕:“那太太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們隨叫隨到!”
池允輕笑:“好。”
二十分鐘後。
煮好面,她合上鍋蓋上樓,走到傅庭州房門前,卻發現裡面沒人。
王媽見她站在門口,連忙道:“太太,先生在書房呢,應該是在忙工作的事情。”
“要我幫您叫他嗎?”
池允擺擺手,當然是工作要緊,傅庭州臨時改變前往M國的行程,肯定有很多後續要處理。
她想了想,對王媽說:“沒事,我等他,現在也不早了,您趕緊去休息吧。”
王媽還是不放心:“可是您……”
池允眨眨眼:“我今天咖啡喝多了睡不著,說不定在這等一會就困了,正好醞釀一下睡意。”
“好吧,不過先生經常深夜還忙得不行,如果一會先生還沒出來,您就早些去休息吧。”
池允點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王媽走後,池允站了一會,覺得腿痠,乾脆坐在地上,靠著牆。
沒想到這靠著靠著還真就睡著了。
……
半夜。
傅庭州推開書房門,正準備回房,抬眼就看到門口的池允蜷在地上縮成一團,睡得不省人事。
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王媽正好出來,看到這一幕,小聲驚訝道:“太太怎麼還在這,這、居然還睡著了?!”
他彎腰將她輕輕抱了起來,冷聲道:“她什麼時候來的?”
王媽愣了一下,回憶道:“大概……有兩三個小時了吧?”
“太太特意給您煮了面,說是怕您晚上餓著……結果一上來,見您在忙,也不好意思打擾您,說什麼也不讓我通知您,就在這裡等了。”
傅庭州的眼神瞬間變了。
王媽話說一半,忽然驚呼一聲:“哎呀,面放了這麼久,肯定坨了不能吃了!我得趕緊去處理掉——”
傅庭州攔住她,語氣淡淡:“不用,我去解決。”
“還有,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無論任何時候,直接通知我。”
池允睡得很沉。
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著,還覺得有一股清冽的氣息,特別好聞,甚至腦袋無意識地去蹭傅庭州的胸口,乖巧得像只小貓。
傅庭州微勾唇角,抱著她回到臥室,替她掖好被角。
他站在床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確認池允睡得很安穩,才轉身離開。
–
十幾分鍾後,池允醒了。
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時間。
居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她皺眉,翻身坐起,驟然想起自己明明是在書房門口等傅庭州的。
那她怎麼會在床上?
是傅庭州抱她回來的嗎?
肯定是了,池允鞋也沒穿,跑到書房,卻發現門沒關,裡面燈也亮著,就是沒人。
她又轉身去傅庭州的房間,還是沒人。
池允反正也睡不著,忽然想起了廚房還有她煮完沒吃的面,她乾脆就去廚房把面處理掉,免得再給其他人添麻煩。
池允走到樓下。
隱約地瞥見不遠處似乎亮著微弱的光源。
廚房有人?
她走過去,推開門。
驀地便見男人站在那兒,長身玉立,明明只是穿著最簡單家居服,卻依舊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傅庭州骨節分明的手裡捧著一碗麵。
他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吃著那碗涼透了坨得不行,味道甚至早已經變質的面。
彷彿這碗涼透的面,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幾秒後,他的視線驟然和門口神色複雜的池允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