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灼安已經從穆羨之那裡聽過弘文館今天發生的事了,不過這話從凌青煙嘴裡說出來,還是添了許多樂趣:“聽說了,七皇子嘛,還得多謝皇妹給我提醒。”
“不客氣,皇兄是我最最敬佩的皇兄,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想要對皇兄不利!”凌青煙說的正義凜然。
“但是皇兄,七皇兄他們好凶的,而且他們一向不喜歡我,當然,我也不怎麼喜歡他們,我害怕他們報復我。”
凌青煙一步一步往他身邊靠,最後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眨眨眼看向她。
凌灼安勾著眼看著她的動作,猜測她又要跟他提什麼要求。
“所以皇兄能不能給我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像寒七一樣,這樣要是有人欺負我也不怕了,就算沒打過皇兄也能及時得到消息來救我。”
得罪人後還挺知道怎麼保護好自己。
凌灼安起了逗弄的心思,“其實住在東宮最安全。”
“東宮的侍衛都是精挑細選過的,皇妹不如住在東宮,豈不是更安全?”凌灼安低眼看他,眼中帶了幾分危險的侵略性。
凌青煙下意識退了一步,“那……那倒也不必,東宮畢竟是皇兄住的地方,我怎麼可以住皇兄的住處。”
“怎麼不能?”凌灼安吐氣如蘭,“其他人不行,皇妹可以,畢竟父皇特意交代叮囑我,要好好照顧皇妹。”
“不行。”凌青煙知道太子只是和她開玩笑,“瑤華殿還是挺好的。”
凌灼安抬眼掃了一眼裴無憂,“是好在便於皇妹金屋藏嬌嗎?”
凌青煙眼睛瞪得溜圓:“什麼話!”
“皇兄你誤會了!”
藏什麼嬌啊藏嬌,雖然小裴長得十分在她的審美上,但她也不敢對婆文男主有什麼想法啊!
那那那那那那能是她受得住的嗎?
她一個母單,總不能第一次談戀愛就搞這麼刺激吧!
我們只是純潔的治癒關係。
跟你也是。
凌灼安笑了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提醒皇妹一嘴,季燕行不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皇妹好自為之。”
“晚些我讓寒七繼續跟著你。”
凌灼安這個皇兄還是十分講究的。
只是他確實是誤會了。
但無所謂。
裴無憂住的院子十分偏僻。
院子裡沒有什麼名貴珍稀的花草,只零零散散地長著幾朵小野菊,一棵高大的古松。
屋內,更是十分簡潔,一張桌子上的碗中放著半個饅頭,藏在桌下的狗的瓷碗中,也放了半塊饅頭。
凌青煙的身體有些緊繃,她有些無措。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面前的少年耳朵漸紅,“殿下見笑了。”
凌青煙的心被揪起。
怎麼會不在意呢,他原來畢竟是皇子,金尊玉貴,受人敬仰。
凌青煙伸出了有些微微顫抖的手。
撫上他的後背.
“你以後有任何需求,都要和我說。”
“和父皇說讓你當我的侍衛是怕父皇不同意編出的理由,你可以把我當姐姐,以後想要什麼,心裡想什麼,都要及時分享給我好嗎?”
“不必覺得羞愧,這不是你的錯。”
“你很厲害,我欽佩你,若是把我放在你的位置上,我沒你這麼厲害。”
“你在凌國沒有親人,那就把我當你的親人。”
家人最能治癒遍體鱗傷。
凌青煙願意把自己的真心奉上。
裴無憂一雙狐狸眼漾著凌青煙看不懂的情緒,頓了頓,嘴角勾起,嗓音勾人。
“好的,姐姐。”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裴無憂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公主對他這麼好?
還是說她對誰都這麼好?
裝傻還是真傻?
如果是裝的話為什麼連他都看不破她的偽裝。
她的眼眸是那樣明媚,好像藏著這世間最亮的星星。
還是說,這是上天在他十六歲的這一年。
送他的禮物。
那這禮物未免太過合他心意。
導致他身上的每一處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表情險些要控制不住,從內到外都興奮了起來。
凌青煙給他安置在偏殿,房間裡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
被褥是最軟最暖的,燭火是管夠的,飯菜更是和她吃的一樣。
她們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一定要給他喂回來。
她還特意讓人去吩咐下去給裴無憂做好多件衣服,可以說是盡了十足十姐姐的責任。
“這個,那個,還有那個擺的不錯的插花,都給裴公子那裡送過去。”
“裴無憂,你看你還缺什麼儘管和我提,我給你準——你怎麼不穿衣服!”
凌青煙一推門便看見一個身材極好的上身,皮膚白皙,寬肩窄腰,只是那白暫精緻的上身有很多淤青和傷疤,看的人觸目驚心。
凌青煙反應過來,立馬轉了過去,捂著眼睛,悶聲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有傷風化!
在她看不見的區域裡,身後的少年沒有聽從她的話把衣服穿上,眼中盡是危險與玩味,視線黏在少女挺直的背影上,笑的有幾分妖邪,哪有一點可憐質子的模樣。
但嘴裡的語氣格外可憐,“姐姐,我疼。”
“我身上受傷了,想上藥,但是後背上的傷口看不見,也夠不到。”
“姐姐能幫我上藥嗎?”
“還是說,姐姐嫌棄我這一身傷疤,它是不是很醜,嚇到姐姐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十足委屈,話裡充滿無措。
“不醜,你的身子很漂亮。你不用道歉。”
她必須讓裴無憂學會信任依賴她,不能讓他剛露出一點點沐浴陽光的時候就被她逼回殼裡。
“我只是突然看見你赤裸身子,有一點害羞,不是嫌棄你,我去找人給你上藥。”凌青煙剛要抬腳。
便被身後的人拽住。
“我不信任別人。”
“我也不想給別人看我的身子,姐姐,我只想讓你看,你不是說你是我親人嗎?姐姐難道是騙我的嘛?”
“當然不是!”凌青煙反駁的很利索。
就是上個藥看個身子嘛,也沒什麼的。
真誠才是必殺技。
要讓別人交付真心之前要先將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尤其是這種本身就極度敏感缺愛的少年身上。
他就是她弟弟,給弟弟上個藥嘛,沒什麼!
凌青煙轉身,表情儘可能的表現的自然:“藥給我吧。”
裴無憂將藥交到她手裡。
少女的手心有些燙,臉上的表情也沒偽裝的那麼自然,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其實全是破綻。
二人坐在床上,凌青煙小心翼翼的給他塗藥。
二人離得極近,凌青煙身上的清香都闖入了他的鼻息之中。
“姐姐,你的手怎麼那麼輕啊,像小貓撓的一樣,弄得我好癢啊。”
“姐姐,你的手指怎麼那麼軟,摸得我好舒服。”
“姐姐,我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