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沒事吧?”米寶吭哧吭哧鑽過人群,好不容易擠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腿短,慢了幾步,他就出事了。
哎,看來今天他這血光之災是怎麼也避不開了。
米寶嘆了口氣,扶著他回到大槐樹下,拿碘伏給他消毒。
段澤捂著臉,耳根子都紅透了。
丟死個人,看熱鬧結果把自己看進去了,說出去能讓人笑死。
見米寶處理傷口的動作很是嫻熟,他趕忙轉移話題道:“你這手法不錯啊。”
米寶頭也不抬道:“爸爸也經常受傷,我就學會了。”
顧騫受傷?
轉念一想,他是保安,可能會經常和人起衝突,也正常。
他傷的不算重,就是流血多了點,看上去嚇人。
段澤自覺丟人,偏過頭不想去看,手上卻忽然傳來溫熱的氣息,他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就見小姑娘鼓著腮幫子幫他吹氣。
“呼呼就不痛啦。”米寶奶呼呼道。
段澤耳朵更紅了,小聲道:“本來就不疼。”
米寶聽了,一臉欣慰,踮著腳尖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誇道:“哥哥真勇敢,棒棒噠。”
這下子,段澤臉紅了個透。
他都十五歲了,又不是三歲,不用她哄!
他不自在地把米寶的手拿下來,經過這一遭,他有點相信她會算命了。
就是覺得好奇。
“誰教的你算命啊?”
“師父呀。”
段澤翻了個白眼,誰還不知道是師父了,“我是問你師父是誰。”
“師父就是師父呀。”
得,跟小屁孩說話就是說不清楚。
給他處理完傷口後,米寶看了一圈,忽然跑到旁邊的小賣部裡,沒多久就抱著一堆零食回來了。
她一股腦全塞給段澤,踮著腳尖摸著他的腦袋說:“哥哥乖,你坐在這裡吃,不要亂跑啦。”
紀子杭和紀子萱兄妹恰好路過,這一幕正好落在他們眼中。
段澤渾身都紅透了,腳趾摳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紀子杭兄妹看著他,眼裡都是羨慕。
紀子萱晃了晃紀子杭的手,說:“哥哥,我也想吃好吃的。”
紀子杭:“妹妹,我也想。”
紀子萱看著他,嘟了嘟嘴,“哥哥笨,掙不到錢。”
這下子,紀子杭的臉也紅了。
想他堂堂最年輕的導演,也是拿大過獎的,到了這個小村子卻無法施展一技之長,他進去跟村民說給人家表演一段,結果村民直接擺手轟人,說他是要飯的。
他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羞辱。
這會兒又被親妹妹鄙視,他有些不服氣道:“那些好吃的都是段澤妹妹給他買的,人家妹妹那麼厲害,紀子萱同學,你要反思一下了,怎麼一分錢都掙不到。”
紀子萱也懵了,被他給繞進去了。
她好奇地盯著段澤和米寶看了看,真的是米寶掙錢,段澤坐旁邊負責吃。
她有些傻眼,原來是要小朋友掙錢養家的嗎?
可是,可是……
她也不知道可是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趁著她還沒想通,紀子杭把她往前一推,“去,趕緊掙錢去,我要住大別墅,你要是做不到,你就是最沒用的小朋友,幼兒園小朋友都會看不起你。”
紀子萱向來要強,哪裡聽得了這話,二話不說就小跑過去。
米寶正在和一個人說:“阿姨,你已經懷上寶寶啦,還是雙胞胎呢,要好好休息哦。”
那女人嫁過來已經五年了,一直沒懷孕,本來想算算,結果得知這個好消息,高興得不行,立馬給了米寶五十塊錢。
紀子萱盯著那錢,恍然大悟,學廢了!
她指著一個大腹便便男人說:“叔叔,你有寶寶了。”
想了想,她伸出三根手指頭,看了下,覺得不夠,又把兩個手都張開了,霸氣道:“十胞胎!”
雙胞胎給五十,那十胞胎豈不是給更多?
她伸著手,一臉期待,周圍人鬨堂大笑,米寶看著這個小姐姐,也傻眼了。
男人回過神來,臊得滿臉通紅,抬手就要推紀子萱,“哪裡來的臭丫頭。”
她身後就是塊石頭。
米寶小臉一拉,誰也沒看清她是怎麼動的,一個蹦躂就閃到了紀子萱跟前,一把把她拉開。
男人推了個空,反倒自己摔倒了,手正好按在石頭凸起的地方,疼得他叫了起來。
見狀,紀子杭幾步上前,把妹妹護在身後,冷冷掃了眼男人。
男人自知理虧,不敢鬧事,夾著尾巴跑了。
紀子萱什麼也沒反應過來,一臉驚奇地看著米寶,“哇,你好厲害呀!”
嗖地一下就過來了。
紀子杭也感激地看著米寶,又看著米寶手上的錢,誇道:“小姑娘,沒想到你還會算命呢,真厲害。”
話是這麼說,但他心裡有些不以為意,只覺得是村民們看小姑娘長得好看,心軟,所以才給她錢的。
米寶抿嘴笑了下,謙虛道:“也沒有很厲害啦,就一點點厲害,我還有很多要學的呢。”
師父才是真厲害。
小姑娘乖巧的樣子著實討人喜歡,紀子杭忍不住逗了下她,“我有部電影即將上線,你要不幫我算一下能有多少票房?”
米寶看著他,歪著腦袋疑惑道:“什麼叫票房?”
紀子杭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怎麼跟小朋友解釋,說了半天,米寶才恍然大悟,“原來哥哥是要算財運呀。”
“對。”紀子杭點頭。
米寶看著他財帛宮處潰散的金光,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哥哥,你一分錢也掙不到,還要賠錢呢。”
話音一落,段澤臉色微變,一把捂住米寶的嘴,訕訕道:“紀導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胡說的。”
新電影是紀子杭好幾年的心血,聽到這話他自然心裡不開心,淡淡應了聲,牽著紀子萱就離開了。
段澤鬆開米寶,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以後別亂說了,小心捱揍。”
米寶擰著小眉頭,義正言辭道:“哥哥,我沒說謊,這個哥哥山根有傷,眼睛無神,正是破財之相。”
段澤不信,“山根上的傷是他不小心被樹枝刮到的,眼睛無神是因為他太累了,你是沒見他在片場罵人的時候眼睛多有神了。”
紀子杭可是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導演了,家裡在圈子裡的人脈也很廣,不可能播不出來的。
虧他還真以為她會算命呢,原來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他撇了撇嘴,沒再繼續深究,“我看差不多有一千了,走吧,該回去了。”
米寶邁著小短腿小跑著跟著他,還說道:“哥哥,我真的沒算錯噠,你要相信我。”
“嗯嗯信信信,我信行了吧。”
他這語氣,這態度,分明就是不相信。
米寶腳步一停,段澤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扭頭看去,就見小姑娘氣鼓鼓站在原地,瞪了他一眼,重重跺了下腳,“哼”了聲,邁著小短腿越過他就跑了。
段澤微微挑眉。
小屁孩人不大,脾氣還挺大。
跑了幾步,米寶又折回來了,雄赳赳氣昂昂地叉腰道:“哥哥,我才不會捱揍呢,你是真的要捱揍啦!”
段澤:“……”
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