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齣。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
馮衛國臉色鐵青，惡狠狠盯著他，彷彿要一口將他連肉帶骨吞下。
“王龍！”
突然。
馮衛國猛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市紀委的人就在外面，你是想死嗎？！”
“不好意思，我命硬，閻王爺還不收我。”
王龍一把拉過他身後的椅子，隨意坐下：“反倒是你，死定了。”
“你和周志奎暗箱操作縣裡各項工程，貪汙受賄，藐視人命，樁樁件件有跡可查，市紀委已經下達對你的徹查文書，到了市裡，你的罪必然是板上釘釘！”馮衛國火冒三丈，氣得呼吸急促。
忽而。
馮衛國態度一變，語氣緩和了些許：“我知道周志奎在死前給了你一些東西，現在我就明確告訴你，這些東西對我無效，他活著的時候要不了我的命，死了，也對我無能為力！”
“你還有大好前程，又何必死乞白賴的追隨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這樣做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而我跟你一樣有大好前程，只要你追隨我，和我共進退，將來不論我升到那裡，你永遠都是二把手，除此之外，房子、車子、錢、女人，應有盡有。”
說著，馮衛國拍著他肩膀笑道：“這人活在世，不就是圖這些，而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又何苦一根筋呢？”
先是暗殺，後是拉攏。
現在更是直接和他打明牌。
與先前的冷漠相比，此刻的馮衛國熱情、激動。
馮衛國給出的條件十分誘人，只要他願意投誠，將來在這清水縣他可以無憂無慮，甚至是為所欲為。
可王龍卻對此無動於衷。
“馮書記，你覺得我蠢嗎？”
王龍不慌不忙開口道。
話音一落，馮衛國眉頭緊鎖，目光凌厲：“你可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憑你，掀不起大風大浪！”
“您說得對，可我這個小秘書知道什麼人可以跟，什麼人是披著羊皮的狼，”王龍聲音低沉。
“你是狼，跟你，我的下場只怕比周志奎還要慘！”
“你……”
馮衛國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打開。
兩名面色凜然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外，身後還緊跟著張瑤瑤等三名市紀委的人。
市紀委的人王龍是見過的，可那兩名中年男人，王龍卻是陌生。
王龍下意識看了看中年男人身後的張瑤瑤，卻無意間對上張瑤瑤那一雙清澈而又帶著絲絲柔情的眼眸。
沒有慌亂，沒有狠厲。
這一刻，王龍久久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馮衛國一看到那兩名中年男人，立馬迎上來朝著為首男人伸出手：“張處長，好久不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省紀委審查處處長，張遠。
“馮衛國，你涉嫌聯合鳳雅建材公司老闆陳冀多次以違法手段收購土地，並通過陳氏基金會收受賄賂等多項違法行為，現省紀委對你進行停職審查，請你配合！”
張遠拿出一張文件，一副公事公辦模樣。
馮衛國不敢相信的一把奪過文件，仔細看了看，一臉惶恐：“這這這，這不可能啊這，張處長，省裡是不是搞錯了，我和陳冀並無往來，沒有任何關係，何談聯合貪汙受賄……”
“馮書記，你是陳冀的私生子吧，這麼重大的事，你也敢隱瞞組織？！”張遠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
下一秒。
馮衛國如遭雷擊，眼睛倏地睜大，腳下一軟癱在地上：“這，這怎麼可能……”
“帶走！”
張遠一擺手，身後市紀委的兩名工作人員立即上前將馮衛國架了出去。
就在馮衛國被架走那一刻，雙目猩紅死盯著王龍咬牙切齒，癲狂般掙脫直撲王龍：“王龍，你別得意，你以為這樣就能搞垮我，我告訴你，不可能，不可能！”
“我的人不會放過你，他們會讓你生不如死！”
兩名工作人員連忙將馮衛國拉開，帶了出去。
看著被馮衛國劃傷的手，耳邊不斷傳來馮衛國剛才那一番話，王龍不知為何，好似墜入深淵無法呼吸。
他的人？
是指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還是他在市裡、省裡的靠山？
馮衛國被打出辦公室剎那，走廊裡譁然一片。
再一次看到同事們熟悉的眼神彙集在馮衛國身上，王龍卻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平添了幾分恐懼。
“你就是王龍？”
正當王龍沉浸在自己世界時，張遠突然朝他看來。
王龍緩了緩神，回應道：“我是。”
“你和周志奎的事尚未調查清楚，省裡已經向市紀委指示徹查，接下來你要配合市紀委所有工作，另外，如果你有新的指證，可以直接向我彙報，”說著，張遠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他。
直接向他彙報？
王龍腦袋瞬間炸開一般，整個人都有點懵。
越級打小報告，這可是大忌！
身為省裡紀委審查處的處長，張遠不可能不知道這些規矩。
可他仍舊是對王龍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見王龍久久沒有動靜，張遠主動將名片塞在他手上，臨別時還拍了拍他的肩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王龍渾身一冷，腦子裡閃過無數的片段。
難道省裡的人也盯上了他？
“你好像並不滿意這結果？”
人一走，張瑤瑤瞥了一眼門外走廊裡漸漸散去的人群，壓低了聲音在王龍耳邊笑道。
王龍倒吸了一口涼氣，久久不能平復躁動的心：“張書記，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是省裡的人來查馮衛國？”
“你沒看新聞？”
張瑤瑤反倒是一臉疑惑的打量著他。
“新聞？”
王龍猛地回想起昨天晚上和陳麗娜的計劃，立馬打開電腦查看今天的頭版頭條和政府內部文件。
僅僅一夜，關於馮衛國的話題增加了幾十萬條，一度幹上了熱搜。
而馮衛國貪贓枉法的文件，也在幾分鐘後出現在政府內部平臺上。
“握草，這女人的戰鬥力也太強了吧！”
王龍有些意外，沒想到陳麗娜手段這麼狠，一夜之間讓馮衛國成了全國人的話題。
張瑤瑤拍了拍桌子，將他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撇了撇嘴不滿道：“喂，你也太沒良心了吧，為了你這事，我一個晚上都沒睡，你心裡還只想著別的女人！”
“說，你到底和她睡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