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芳抓了抓頭髮,咬了咬牙:“……母皇在上,就是吧,我知道程家是火坑。可是原主就是個執拗要報恩的,還隱隱留了一抹對程家的執念。更何況,這火坑裡有個喊我孃的小閨女啊……”
秦芳芳像是豁出去一樣,眼一閉,飛快道:“我,我想留在程家!”
她說的飛快,生怕虞晚禾不答應!
程家長子在秦芳芳入門前,還娶過一房媳婦,只是後來那房媳婦早早去了,留下了一男一女倆個娃娃。
程家長子身體還好著的時候,曾經救過原主的命。原主嫁進來後,就一直是她在照顧兩個孩子。
男孩兒稍大些,叫程江年,今年六歲。
女孩兒程香兒年齡還小,今年也不過才三歲多。
現代秦芳芳剛穿過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依戀的趴在她身畔,眼角還掛著豆大淚珠要哭不哭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見秦芳芳醒過來,邊哭邊喊娘,哭的淚水一顆顆的往下墜,把秦芳芳心都要燙壞了。
女娃娃哭著求秦芳芳別走,別再丟下她。
秦芳芳這萬年寡王,原本以為自己要跟虞晚禾以及八個男模一起孤獨終老來著,沒想到穿到古代後竟有了一個會哭著喊自己孃的閨女,瞬間就這麼水靈靈的被俘獲了。
秦芳芳依稀能感覺到,原主生前殘留的一抹情緒,是想讓她照顧好兩個孩子,照顧好程家。
虞晚禾與秦芳芳這對齊齊穿到古代的閨蜜,面面相覷。
最後兩人皆是長嘆一聲。
還能怎麼著,承了人家原主的身體,她們得以在這個不知名的朝代重活一次,總也要替原主完成最後的心願,照顧好原主惦念的人,那才是正理啊!
只是,這兩邊家中,那可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都不是什麼省心的。
頭一個,那就是沒錢。
虞晚禾面色沉痛,攥起拳頭:“東風無力百花殘,沒錢咱倆全完蛋!這兩日我們先把家裡的情況還有自身的情況好好捋一捋,也好好養養身子。明晚找個機會出來,我們再商量下賺錢的事。”
秦芳芳感動的眼淚汪汪,連連點頭:“禾,你就是我的主心骨,我的燈塔,我的啟明星!沒你我可怎麼辦啊!”
虞晚禾摸了摸秦芳芳的狗頭,正想安慰一下這個逆女,一塊小石頭倏的飛過來,砸在了秦芳芳腿上。
砸的秦芳芳吃痛叫了一聲。
“誰!?”
四下裡靜悄悄的,只有土牆邊上堆著幾垛打過穀子的草垛子,風捲著沙吹過,再沒旁的。
虞晚禾不動聲色,揚聲道:“我已經看到你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抓你出來!看我不狠狠教訓你一頓!”
虞晚禾喊完,動作緩慢的捋起了袖子,看著像捋完袖子就要去把人給拖出來狠狠揍一頓那般。
藏在暗處的那人卻被虞晚禾的這番虛張聲勢給嚇到了,慌不迭的轉身跑路,然而那動靜,卻是正好落到了虞晚禾耳中。
虞晚禾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人給捉了回來。
是個五六歲模樣的小男孩,渾身髒兮兮的,眼神有些兇狠。
虞晚禾抓著他的胳膊,他還掙扎著想找空子去撕咬虞晚禾一口。
虞晚禾:“嚯,誰家熊孩子,這麼野?”
秦芳芳“嘶”了一聲,期期艾艾的看了虞晚禾一眼。
虞晚禾一看秦芳芳這樣,瞬間猜了出來,也“嘶”了一聲:“……不是吧芳,別跟我說,這是你那便宜兒子?”
秦芳芳乾笑一聲,蹭了過來:“沒錯,這是我那……便宜兒子程江年。”
秦芳芳從虞晚禾手裡把人接下,結果這個叫程江年的小男孩立馬咬了秦芳芳的手一口,秦芳芳吃痛,“哎呦”一聲,鬆開了那程江年,程江年立馬一溜煙跑了!
虞晚禾那叫一個心疼,趕緊上前看秦芳芳的手,見秦芳芳虎口上那清晰可見還滲著點點血跡的齒痕,倒吸一口涼氣:“他屬狗的嗎!”
繼子繼女不待見當後孃的,也是常有的事。
但像這個小東西似得,上來就下嘴這麼狠的,虞晚禾也是頭一次見。
虞晚禾在牆角找了棵野艾,揪了一節,揉爛了給秦芳芳敷在了虎口的齒痕上止血消炎,正要再多說什麼,卻又聽到不遠處傳來虞家人尋她的呼喊。
虞晚禾只得飛快的囑咐秦芳芳一句:“小心傷口。這古代可不比我們那時候,缺醫少藥的。真要是感染了,麻煩得很。”
秦芳芳點了點頭,又有些淚汪汪的:“禾啊,沒你我可怎麼辦啊。”
“行了,別肉麻。趕緊回去拾掇拾掇,我們明晚見。”虞晚禾飛快說完,擺了擺手,與秦芳芳分開。
虞晚禾這會兒心情挺複雜的。
她們這對閨蜜,說命苦吧,最起碼上天還又給了一次生命,還年輕了好些。
可要說運氣好吧,偏生一個兩個攤上的人家都是麻煩事一堆。
……看,這不,麻煩來了。
不遠處,虞春苗一臉不滿的朝虞晚禾走了過來。
“你剛才去哪了!知不知道我跟大哥二哥一頓好找?”虞春苗劈頭蓋臉的問。
虞春苗比虞晚禾這具身體只小一歲。原主心底一直都有些羨慕這個妹妹,羨慕她不用被賣掉,可以在家中被父母兄長嬌寵著長大。
當然,虞晚禾覺得,這個妹妹不止是有些被寵壞了,還是一個24K不摻半點雜質的純純戀愛腦。
“你跟程雲敬的事,怎麼樣了?”虞晚禾想著秦芳芳眼下是程家寡婦,程雲敬算秦芳芳名義上的小叔子,多問了一句。
結果虞春苗一聽虞晚禾提到程雲敬,先是霞飛雙頰,可突然又想到什麼,後退一步,一臉敵視警惕的看向虞晚禾,聲音倏地拔高不少:“虞晚禾,你問雲敬哥做什麼?!我警告你!你一個下堂婦,別想打我雲敬哥的主意!”
“……”
虞晚禾真是受不了這虞春苗了!
別人最多是不幸長個戀愛腦,到了虞春苗這倒好了,明顯是戀愛腦上長了個人。
虞晚禾誠懇道:“你放心,我又不傻。”
她看上程雲敬什麼?
是圖他家徒四壁,還是圖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虞春苗乍一聽,對虞晚禾這回答還算滿意。
但她一琢磨,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意思——”虞春苗惱怒的想去扒拉虞晚禾,但虞晚禾卻已是大步離開,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