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也不記得,最後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休息的。
這一晚窗外平靜如水,室內空調溫度剛剛好。
醒來時,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在臥室門口停下。
門被禮貌敲了三下。
岑月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醒了。
梁懷津站在門外問:“出來吃早飯?”
他語氣很溫和,岑月昨天睡得晚,當下還沒有起床的意願。
她把被子扯上來蓋住腦袋,想躲避現實。
“不吃。”
悶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梁懷津眉梢微微一挑,沒說太多。
留下句:“休息夠了出來吃飯。”
轉身走遠。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
房間內一片安靜,岑月趿拉著拖鞋走出去,沙發上一道熟悉背影。
岑月盯著他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
昨天還在想這個睡衣是不是他的……
看來應該不是。
岑月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點微微的失落。
過了昨晚,今天的梁懷津看起來又是冷清疏離。
對外他應該是會和人時時刻刻保持距離的那種人。
岑月有些喪氣,趿拉著拖鞋走過去。
發現他的睡衣竟沒有換下來,整個人姿態放鬆的坐在沙發上,微微向後靠著,筆記本放在身前。
看屏幕,像是在開會。
他脖子上搭著白色耳機線,似乎是為了隨時注意身邊的動靜,耳機只戴了一隻。
纖細的影子從身後靠近,梁懷津回頭,看她這樣“不修邊幅”,眉眼微微一挑。
她對他,現在應當是沒有多少防備了。
梁懷津把膝蓋上筆記本的蓋子微微往下按了小幅度。
抬了抬下巴示意餐桌,“早餐在那邊。”
是麵包。
岑月“哦”了一聲,“謝謝。”
梁懷津漫不經心:“應該的。”
聲音從後面傳來,岑月走向餐桌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咬唇,剋制住自己回頭看的衝動。
坐在餐桌前,岑月想起他們昨晚的行程,清脆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我們一會兒…直接回市區嗎?”
梁懷津微微抬眼。
“看現在的情況…荀清短期內恢復不過來,我已經聯繫王清了。”
“她和季霖……是UCLA的同學、不同導師。”
電話裡秦櫪的話浮現出來,眼下攸關這一切的主人公,就站在眼前。
梁懷津放下電腦,起身:“普姆雍措,聽說過嗎?”
岑月靈光一閃。
西藏著名的湖泊之一,被譽為少女的眼淚。
她一瞬站起來,眼裡雀躍又期盼:“真的嗎?”
梁懷津不置可否,從旁邊拿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倒了溫水遞給她。
“回去會經過。”
岑月:“很近嗎?”
梁懷津把手裡的平板遞過去:“自己看地圖。”
八十多公里。
岑月想起昨天他一路開車。
試探道:“你可以嗎?”
“中間累的話,我可以開車的。”
“不用,我來開。”梁懷津很乾脆,“有些山路不好走。”
察覺到岑月的視線,他低眸,目光深邃,徑直看進她眼底。
突然感受到一陣衝動。
岑月抬頭,恰好露出一小片纖長白皙的脖頸。
四周寂靜。
她一點點看過男人俊美深雋的五官。
梁懷津正在幫她拆開面包的包裝,十指根根修長,骨節分明。
冷白色的手背上,浮起乾淨、清晰的青筋。
開闊的廚房空間內一片寂靜,倏然,男人的氣息鋪天蓋襲來。
岑月幾乎記不清那個浮沉的吻。
梁懷津顯然有健身的習慣,手掌寬大有力,挽起袖子時,小臂肌肉線條流暢。
她漸漸感受到氧氣的稀薄,半張著唇,想要大口呼吸,卻迎來另一片薄涼的唇,溫暖唇瓣相貼,岑月感受到男人身上溫暖深沉的藏香。
她不自覺向後倒去,好在身邊就是餐桌,纖細白皙的五指用力撐上桌面。
梁懷津得寸進尺,以一種危險的姿態壓住她,岑月避無可避。
他們交換彼此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