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實在不行咱煮飯吧?”
再這麼幹了加水,稀了倒面的和下去,一個盆都裝不下。
顧老六非常嚴肅的搖頭拒絕,“我一定行”。
他行的後果是和出兩盆面,長安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老宅分家,他們去摻了一腳,不然連裝面的盆都沒得。
顧老六不會擀麵,長安來了他才開始學做飯地。
擀麵這是高難度技術活他還沒學會。
“閨女,咱吃疙瘩湯怎麼樣?”
兩盆面他們能吃好多天的疙瘩湯。
長安沒意見,又不用她做飯,她爹做啥吃啥。
“等等,我去虎子哥家借兩根蔥”。
說借是好聽,其實就是要,以前她爹從虎子家‘借’的青菜從來沒還過。
整個顧家村最大的極品就是她這癲爹。
哦,還有一家與顧老六極品的不相上下的,據說去省城投靠親戚了,春耕時去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村裡有人猜測他們是在省城安家了,可是他們又沒回來遷戶口,也沒轉糧食關係。
各種猜測層出不窮,也沒人出來給個解釋。
扯遠了,拉回來。
長安duangduang在村裡轉了一圈才找到虎子家,她有些懵逼的望了眼遠處自家方向,又把目光轉回眼前人氣旺盛的院子。
嗯,不遠,四百米的樣子,她怎麼走了這麼久才到?
虎子見長安站在他家院子門口發呆,放下手中的雞食,跑出來笑著問道:“妹妹,你吃飯了嗎?”
長安搖搖頭,還不等她說話,虎子一陣風跑進家裡,一會兒又見他手裡捧著東西跑出來。
等他走近,長安才看清他手裡捧著的東西,是兩個窩窩頭。
這位小夥伴是以為她來要飯的?
“不用,我是來……”。
“別怕,我奶同意了,你儘管吃,”還沒等長安說完,虎子又截了她的話,兩個窩窩頭塞進她手裡。
長安急了,“不是,蔥蔥蔥,借蔥”。
“好,等一下,光有蔥哪夠啊?我再叫我奶給你裝點鹹菜”。
轉頭他就往屋裡喊,“奶,奶,給妹妹裝點鹹菜拌窩窩頭吃,再拿根蔥”。
長安聽到老太太高高應了聲,“哎,好”。
虎子太熱情,他還已讀亂回。
七奶奶更熱情地又給她塞了一個窩窩頭,一碗鹹菜疙瘩,還有一根比長安還長的大蔥。
“快回吧,你爹指定在家裡等你”。
長安稀裡糊塗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腦子裡還在想,“這蔥是不是錯了?”
顧老六蹲在院子門口,等他閨女等了快一個小時才回來,天都黑了。
月色下一個矮墩墩往他這邊移動,懷裡似乎抱著很多東西?
???
讓他閨女去借蔥,她是去抄家了?
他起身迎上去,接過長安抱著的東西。
“閨女,你去討飯了?”
長安揉揉小胖臉,“虎子和七奶奶給的,我只借蔥,但是虎子以為我沒飯吃,就給了我這麼多”。
這年頭誰家都沒餘糧,虎子一家可以說是對顧老六接濟最多的。
就像今晚這三個窩窩頭,有可能是人家自己都捨不得多吃省下來的。
虎子爺爺與顧爺爺是同輩分,在那一輩中排行第七,村裡的孩子都喊他七爺爺,虎子奶奶自然就是七奶奶。
顧老六煮了一鍋疙瘩湯,當然是小鍋。
長安吃一個窩窩頭,喝了一海碗疙瘩湯,其它都進了顧老六肚子裡。
吃完晚飯,顧老六著手收拾銀狼和白狼打回來的獵物,天氣太熱外面放不住,長安就全收進了空間裡。
她發現不管放什麼東西進空間,放進去是什麼樣?拿出來還是什麼樣子?
他們沒有種子,空間種地的事就耽擱下來了,現在只把它當地窖使用。
空間裡存了七隻野雞,六隻野兔,這個不能送收購站,山裡的物資算集體的。
大家平時進山運氣好的撿些小野味自家吃沒人會說,要是拿去收購站換錢,那就是另一種性質了。
換回來的錢要上交給大隊,分糧時拿出來大家一起分。
顧家村顧姓族人對顧老六沒得說,都挺好。
然而顧家村又不是隻有顧家人,還有好幾家外姓人,當然也不能說外姓人就是壞的。
有好有壞。
不管哪個村子都是一樣,沒有絕對的善良,也沒有絕對的惡人。
長安沒有記憶,但是她知道不能當大冤種。
先把虎子家的人情給還上吧,“爹,要不要給虎子和七奶奶送只野雞?”
“送,再給你奶也送一隻”。
父女倆三便半夜出門去虎子家還人情,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歇下了?
這次有銀狼帶路,他們沒有亂躥,很快就到了虎子家。
院門緊閉,屋裡也沒有燈,都休息了。
父女倆爬上圍牆,想默默放下東西就走,院子裡的大鵝發現了他們。
“鵝,鵝,鵝”。
“別喊,不是來偷東西的,”顧老六試圖跟大鵝商量。
顯然沒有用,大鵝越叫越大聲,“鵝鵝鵝。”
快來人啊,有人要偷鵝。
顧老六跳下圍牆,想手動閉麥。
大鵝張開翅膀攆著顧老六滿院子跑,睡著的老母雞也吵醒了,“咯咯噠”叫了兩聲。
長安蹲在牆頭看她爹被大鵝攆著啄,悠閒的打了個小哈欠。
村霸大鵝對上她癲爹,不分勝負。
大鵝啄顧老六一口,他就反手扇大鵝一個大嘴巴子。
屋子裡傳來七爺爺的喊聲,“誰?”
虎子家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全都鬧醒了,跑出院子一看。
好傢伙,他們家的鵝和老六打起來了。
牆上還有一個看熱鬧的崽。
都啥時間點了?溜達出來找鵝幹仗,這老六還能再不正常點嗎?
他們沒想過顧老六是來偷鵝的,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
他要什麼一向是光明正大伸手問你拿,不給他,他會提前跟你說一聲,“那我下次再來”。
原本你來我往戰況膠著,在七爺爺他們出來後迅速結束戰鬥。
“鵝?”大鵝被顧老六掐住了脖子。
虎子揉著眼睛跑出來,急忙從顧老六手裡救下他大鵝兄弟,“六叔,大晚上你幹啥呢?”
顧老六伸手把收拾乾淨的野雞遞過去,“給你們送溫暖”。
虎子和他家人同時抬頭看向夜空中高懸的明月,已經到了正中央。
他們想說,有種植物它是草。
“好了,溫暖送完了,我走了”。
顧老六利索翻牆出去撒丫子就往前跑。
忘記他閨女了。
長安站在牆頭,目送她爹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