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隱藏的屍體
我站在那部手機前，沉默了幾秒。
彈幕繼續一條接一條刷過問我：
【到底有沒有妹妹？】
【主播真的精神有問題吧？！】
【手機怎麼會埋在地下……】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盯著鏡頭，冷笑了一聲。
“問得挺熱鬧，是吧？”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照片。
是我自己洗出來的，放了很久，紙張邊緣都捲了，角上還有摺痕。
一張張，都是妹妹。
瑤瑤穿著校服，在初中門口衝我笑。
瑤瑤生日那天，臉上沾著蛋糕奶油。
還有那張，她抱著吉他坐在陽臺，陽光落在髮梢上，她說想唱歌給我聽。
我把照片一張張舉到鏡頭前，語氣壓得極低：
“我妹妹，多可愛啊。”
我聲音越來越冷：
“這些照片，是她‘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寄給我的。”
“聽，這裡還有每年視頻通話的聲音。”
我握著那疊照片，拳頭擰的咔咔響：“可我妹妹，已經死了！”
“你知道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等了好幾年是什麼感覺嗎？”
我轉身看向我媽。
她整個人還跪在泥裡，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走過去，蹲下，低聲問她：
“說啊，瑤瑤是什麼時候死的？四年前？兩年前？還是一年前？”
她嘴唇哆嗦，發出一個含混不清的音節：“三……三年前！”
砰！
我掄起拳頭，砸在她臉上。
她的頭猛地一歪，整個人仰倒在地，臉上立刻一片通紅。
直播間頓時安靜了半秒，然後爆炸：
【住手！你瘋了！】
【報警！誰來報警！！】
【這是謀殺！！快停下！！】
【別打了……拜託了……】
我看都沒看彈幕。
第二拳，砸在她鼻樑上，血一下湧出來，濺在我的手背上。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我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下。
我只記得，她的眼睛開始腫起來，睜不開。
嘴唇裂了，牙齒磕斷一顆。
鼻子塌了，血順著她臉流進泥土。
母親連哭都不會哭了。
她只是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我，沒有怨，沒有怒，只剩下純粹的驚懼。
我停下手，手指在抖，關節腫脹發紫，連帶著骨頭都在疼。
我低頭，看著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冷笑了一聲：
“說吧，我的好媽媽。妹妹，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終於哭出了聲音。
不是尖叫，不是大哭，而是低低地哽咽，像一隻被踩碎了喉嚨的貓。
她的嘴巴在抖，眼淚混著血，嘴角一開一合，卻沒有馬上說話。
我舉起拳頭：“你要是不說”
她終於斷斷續續開口：“是我……是我害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我眼皮一跳：“繼續說。”
她哭到嘴唇發白，渾身抽搐著：
“你住院那年她回來過……說要陪你。她偷偷打工想掙錢給你補營養……可你爸不許，說她太倔，太不聽話……”
“然後呢？”我聲音發啞。
她閉上眼，像是用盡全力擠出那幾個字：
“她……被你爸打了一頓。腦子撞在桌角……當場沒了呼吸。”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
我站起來，拳頭死死捏著，指甲陷進掌心，流出了血。
母親躺在泥裡，還在小聲重複那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轉過身，面向鏡頭，嘴角扯起一個幾乎裂到耳根的笑。
“她死的時候，我就在病房等她回來……你們知道嗎？”
直播間炸了。
可我一句都不想聽。
我只想知道下一件事。
“媽，你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冷冷地盯著她，“那你藏屍體的時候，是不是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