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數日,斷水斷電。
家裡僅剩下半瓶礦泉水和一包薯片。
我收留的閨蜜卻每天躲在臥室裡貼面膜噴爽膚水。
最後實在乾渴難耐,我只能趁凌晨氣溫較低的時間,外出尋找食物和水源。
沒想到回來反被閨蜜鎖在門外,活生生讓中午的烈日烤乾了水份,變成一個活體標本。
閨蜜更是將烤乾的我擺在客廳,每天從手裡變出不重樣的水果、飲料、食物,吃得快活。
我才知道,她重生到了高溫預警的那一天,還故意聲稱家裡空調壞了,藉此來和我同住,目的就是為了拿到我上輩子賴以生存的法寶。
一個足夠保命的隨身空間。
從小到大,她科科成績比我優秀,人緣比我好,老師同學也更喜歡她。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生存的法寶卻偏偏落在了我手裡。
儘管我上輩子並沒有虧待她,更是事事對她好,只要有的,什麼都會與她分享。
可她還是覺得我不配……
憑什麼!憑什麼由我來施捨她!!
終於在一次外出尋找物資時,她用一把登山鎬,直直地戳進了我的胸口。
而我在跌倒摔落時,求生本能扯住了她的揹包帶,兩個人雙雙從高樓墜下身亡。
“你要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扯上我,沒想到吧,上天還是眷顧我,讓我重來一次收拾你。”
她癲狂地笑著,一邊扯出胸口的玉佩:“上輩子咱們就是逃亡時摔倒了,你才僥倖激活了這個空間,這輩子終於輪到我了,你就好好睜大眼睛地看著我享福吧!”
看著她捏在手裡,那塊外祖母留下的玉佩,翠綠溫潤的玉質此刻變得渾濁烏黑。
我心裡格外的難受,她正沉迷於癲狂地狀態,並未發現居然有一滴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
下一秒,變故突發。
玉佩猛的碎裂,散出滾滾濃煙,整個屋子瞬間被黑霧瀰漫。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高溫預警的第一天。
———叮咚…
同時在耳邊響起,是家裡的門鈴聲。
看來重生回來的,不止我一個。
我腦袋飛快地運轉,分析著這輩子該怎麼做對我更有利。
謀殺兩世的仇是一定要報的!
不如從現在,直接將她鎖在門外?
不行!若她真重生了,反常的舉動一定會引起她的注意。
現在的我沒有第一世生存的記憶,也還沒有食物儲備,不可能一直窩著不出門。
不管如何,還是得先一步把玉佩認了主,再來計劃下一步!
我從脖子上取下從小就佩戴在身邊的玉佩,咬著牙用小刀在手指頭上劃開小小的傷口,將血液滴在了玉佩上。
玉佩頓時發出微弱的黃光,快速將上面的血液吸收乾淨後,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只是細看才能發現翠綠的玉質裡面多了一抹春帶彩,顯得流光溢彩,活力無限。
倒不像林婉婉上一世展示的那樣,玉佩因此變得烏黑渾濁。
看來不是你的,註定你搶不走!
無視門外越按越頻繁的門鈴,我靜下心來,手心緊緊地握住玉佩。
突然,周身感到一絲清涼,隨後一棟破舊到搖搖欲墜的閣樓出現在腦海裡。
魂體跟隨著意識慢慢挪動到了閣樓門口,就像有感應一樣,剛靠近,門就自動開了。
我順勢走了進去,才發現裡面的空間特別空曠,並不像外面看起來那樣,小小的一間。
灰白色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最深處擺著一個香案,背後則是一幅巨大的畫像。
這裡沒風,可香案上的燭火卻在輕輕晃動。
桌面除了兩個燭臺,還有一鼎香爐,和僅擺放著一顆壽桃的紅盤。
可還想繼續朝前走探索其他領域,魂體卻彷彿被壓制著,徑直跪到了香案前的蒲團上。
磕下第一個響頭時,腦海裡突然閃現一段記憶。
原來,是第一世天真的我親手插下的兩根香,一根祈福林婉婉,一根保佑我自己。
嗑第二個響頭,我記起了第一世死亡的瞬間,香爐裡其中一根香火也跟著攔腰折斷,同時盤裡的三顆壽桃枯萎了一個。
磕第三個響頭,僅剩的一顆壽桃突然飛入體內,我頓時感覺到身體一下充滿了活力和能量。
香案上斷了的香又重新復燃起來。
跪了很久,半天才理清了思緒。
林婉婉之所以也能啟動這個空間,是我第一世親手插下的香,庇護了她。
而後空間先後損耗了兩顆壽桃,保下了兩世的我。
如今僅剩的一顆壽桃也已被身體吸收,香案上紅盤消失,僅剩兩根長短一致的香,緩緩燃燒著。
突然,魂體猛的被玉佩彈出,耳邊立刻又響起了狂躁的敲門聲。
敲吧~使勁的敲~
上輩子我可是敲到手流血,這扇門都紋絲不動呢!
我充耳不聞,選擇第一時間先衝進浴室,把家裡所有能裝水的容器全部灌滿,邊灌邊將裝好水的桶盆收進了空間。
隨著物品進入,閣樓空地上憑空出現了比實物小十倍的物品。
再取出又恢復了正常大小。
可惜這套房子剛租不久,又沒有在家做飯的習慣,廚房僅有一包5斤裝沒開封的大米和半罐紅糖。
倒是冰箱裡還有不少水果和飲料,和冷吃的豬蹄、牛肉、雞胸肉等即食食品。
客廳也蒐羅出了半箱泡麵、一箱礦泉水和一袋巧克力、餅乾、薯片等雜七雜八的零食大禮包。
搜刮的手一邊翻找,客廳的煮水壺也沒停下來過。
一壺開水沸騰,就立馬倒入杯子裡,直接收進了空間。
家裡僅有的電磁爐上也煮上了白米粥,比例也沒看,結果煮出來和白米飯差不多。
得趕在明天溫度飆高,燒斷電路前,儘可能的多儲存些食物。
伴隨著煮粥咕嚕咕嚕的聲音,和越來越接近砸門的響聲,我給自己放了滿滿一整個浴缸的水。
最後擠入很多沐浴露後,狠狠地將頭髮和身體從頭到腳的搓了個遍!
重生回來,雖然這副身體並沒有飢餓感,但上輩子的記憶猶在。
那種極度缺水到嘴唇乾裂,口水都不分泌的無力感,彷彿還能感受到身體裡水分一點點揮發的絕望。
直到十隻手指的表皮都泡皺了,我才依依不捨的從浴室裡出來。
最後再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家裡,確定沒有留下過多食物後,這才打開了被砸到幾乎變形了的門。
“你耳朵聾了啊,這麼久,沒聽到人敲門嘛!!”
一打開門就聽見“好閨蜜”林婉婉暴跳如雷的怒吼聲。
她提著精緻的挎包,其他什麼也沒帶。
還不客氣地一把將我推開,徑直地走了進去,彷彿這裡本該就是她的地盤。
儘管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見到面的第一眼,還是沒能壓住心裡的仇恨。
既然非要自己送上門,那就讓你再也走不掉!!!
“人家剛剛在洗澡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這麼晚你怎麼還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