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山四十來歲,頭部小而圓,眼睛大而明亮。個頭雖然不是特別高大,但動作很迅猛,
不說話冷著臉就很兇,他的右手被白色的科技納米金屬包裹著。
僅僅用一隻左手,就能將蘇酒酒的晚餐極快的包好,然後推給了她。
就這麼輕輕一推,那人竟然疼的眉頭一皺。
頭上冷汗直冒。
“你的手受傷幾天了?怎麼還沒好?”
蘇酒酒拿著晚餐正準備離開,可作為神官的習慣,讓她直接開口詢問。
兩天前,她就看到他手上戴著納米治療金屬。
“有五天了,我這右手,今天疼得厲害。”
若是一般人問,蔣大山是不願意說得,可對方是蘇酒酒。
不僅和他的女兒一般大小。
聽老秦說還願意賣掉金獸城的房子,帶著年邁的奶奶,為愛隨軍廢土。
這份心性,蔣大山就很敬佩。
軍團獸人的伴侶,在廢土也是半個自己人。
“飛艦上沒有配神官嗎?”
蘇酒酒剛剛問出口,就後悔了,想起這三年金獸城的神官都沒有入編。
“對,三年前的濁息大爆炸,五行獸城的那些家族聯合上書,星際聯盟特批,神官可自主選擇要不要入編。”
你不去,我不去,然後就沒有人去了。
蘇酒酒也是知道這事情的,她多提這麼一句,也是想著拉進關係,怎麼開口給蔣大山看看傷。
她被丟進廢土城艱難生活的時候。
曾經得到第九軍團不少存活的家屬幫助,說不定就有眼前這人的親人。
她想跟蔣大山約個時間,下飛艦前給他看一下。
“不多,自從三年前濁息突然爆發,死了不少神官,我們即使保證再安全,那些新神官也不敢來了。”
見蘇酒酒表情為難,怕她去廢土的決心動搖。
那她對象知道了,還不天天到他房間裡哭?
瞧他這破嘴,怎麼這麼快?
他左右看了兩眼,發現沒人過來打飯,直接關了取餐位,這才繼續小聲道:
“廢土城太苦了,那些普通雌性呆在五獸城,總比來廢土送死的好。
知道我們這次到金獸城來最主要是為了誰嗎?
是一個代號為希望的神官,她是金獸城橫空出世的天才,三個月前給第九軍團寄了一封投軍信。
想在畢業以後入編第九軍團。
比一般的雌性只能單獨淨化濁息,她還多了一個療傷的屬性。
要不我們老大能親自過來招人?想將人招到廢土好好培養。”
“那你們老大招到人了嗎?”
蘇酒酒心裡一驚,他說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像她?
但是,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個希望的外號?
“沒呢,那邊出事了,老大親自去解決了,要不我們老大綁也要把她綁過去的。”
吼……真是謝謝了。
“沒有神官怎麼辦?那你們就不治了嗎?”
“我們有治療兵,除了不能淨化濁氣,其他都不比神官差。你別怕,到了家屬院,也會有高級獸人士兵保護你們的。”
蔣大山的神色並沒有什麼不同,好像有沒有神官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況且,我們老大高價給我們買了這個。”
蔣大山將手臂抬起。
“裡面的納米科技能瞬間將血止住,白骨生肉。還藏有一道神官的精神力可以去除濁息,
就算傷口被濁息嚴重感染了,只要及時切掉,用些時間就能養回來。”
“你說什麼?”
蘇酒酒神色一沉,下意識地抓住了蔣大山的手臂。
她記得上輩子去獸屍牆前,看到不少獸人都是斷肢殘軀。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那你肉長出來了嗎?”
蘇酒酒上輩子,在神官學院,曾經聽說過納米治療金屬。
但在她死前,這種東西也沒有正式流通到市面上。
據說裡面核心是一小塊的黑石,能治癒被濁息汙染的傷口。
可她沒有見過實物,不好評判。
“我這也沒拆開看過,還不知道長好沒有。”
暗金色的光芒,從蘇酒酒眼前一閃而過。
蘇酒酒注意到,納米金屬的標籤上有一隻金獅暗紋。
金獸城金家?
難道,上輩子第九軍團全軍覆沒,跟這個納米治療金屬有關?
這裡人多,拉拉扯扯是不怎麼好看,蘇酒酒將手放開。
“蔣叔,其實我是一名神官,你一會兒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幫你看看傷勢。”
“神官?”
蔣大山和藹的眼神變得凌冽起來。
他這邊是看不到蘇酒酒的信息的,沒想到眼前這個隨軍的家屬,竟還是個神官。
可想到是秦雪頌保進軍團的雌性,背景肯定不會有問題。
蔣大山面容稍稍緩和。
“晚上10點不到,就要到達廢土城,事情會很多。”
蘇酒酒聽到蔣大山這樣說有些可惜。
蔣大山將蘇酒酒的食物順手遞給她之後,小聲道:
“但我有二十分鐘換崗的時間,我可以去找你。”
蘇酒酒比了個OK的手勢。
“好的,蔣叔,我在睡眠艙那裡等你。”
蘇酒酒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這治療金屬,是金獅家族賣給第九軍團的嗎?”
“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關於治療金屬都是要保密的。”
蔣大山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蘇酒酒這個問題,已經涉及軍團裡的事情了,他不能說。
又是她?
塗離沒想到,到哪裡都能碰到這個雌性。
她是不是幹什麼事情都是拖拖拉拉,領取個晚餐,竟然一直拉著蔣中校說話。
“給我一份晚餐。”
塗離敲了敲桌面。
蔣大山對著蘇酒酒擺擺手,重新打開取餐通道。
蘇酒酒笑了笑,徑直離開。
她發現,這個飛艦上獸人的職位都不低,最少都是少尉。
眼前這個打飯的蔣大山都是個中校。
連一個新兵都沒有, 代表什麼?
代表這個飛艦上押送了很重要的東西。
總不能是一飛艦的治療金屬吧?
等蘇酒酒走後,塗離的目光還若有似無的落到那個方向,
“第九軍團的飛艦,如今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了。”
“塗離,你說話注意一點,那是隨軍家屬。”
蔣大山冷哼一聲,死狐狸嘴裡吐不出好話來。
“隨軍家屬?”
塗離冷哼了一聲。
“誰知道安了什麼心,三年都沒有人隨軍了,突然來了這麼個人,黑老八得好好查查。”
蔣大山和善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出餐的手頓了頓,這是在質疑酒酒小丫頭?
他將三葷全部換成了蔬菜,推給了對方。
“塗大少爺,你這去廢土,你家老爺子同意了嗎?”
“怎麼,第九軍團不敢要我?”
蔣大山笑了笑:“當然敢要,就是怕你在那裡一天都待不下去。到時候哭著要回來,這飛艦可是一年才回來一次。”
“剛剛那個小雌性都能活下去,我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