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吃。”
餐桌旁,延坐在椅子上。
張啟靈和黑瞎子分別站在兩側,逼視著他。
“青椒肉絲不好吃嗎。”
延搖了搖頭。
“師父懂你可能吃膩了,換了花樣,但你還是每道菜只夾一口。”
住一起這麼久,但從第一天起黑瞎子和張啟靈就注意到延幾乎不碰一點吃的的毛病。
“我說,徒弟你真挺厲害的,每天覺不睡飯不吃,師父都要懷疑你是哪路粽子成了精?”
今天,是黑瞎子徹底看不下去的日子,他拉著張啟靈一起,要狠狠譴責這種行為。
延看了眼這兩位百歲老人,怎麼還老一輩觀念呢。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是新世紀新作息新系統掛!
“真不知道你在無邪那是怎麼吃的。聽好了我們是時候該立個家規了。”
黑瞎子看著延一點沒聽進去的樣子,摸了摸下巴,下了最後通牒。
“罪犯延,以後必須每個菜吃五口,飯吃三口。”
延站起來就想走,張啟靈馬上伸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重新坐好。
「這個家不能待了。」
被強迫進食了三天的延躲在廁所,吐出胃裡的東西。
因為有幾年沒碰過東西,現在軸不過來,一吃多就感覺犯惡心。
「我要走。」
「你把他們打一頓,不吃不就好了。」
延聽系統這樣說,又不樂意了。
「那是他們的好意,我像是會拒絕他們的人嗎。」
「…………你超愛的。」
但說是這樣,延還是待到最後一天。
由於坐不了車,他是真打算暴走去秦嶺。
「你不要命了。」系統勸不動。
「你不懂,這是挑戰不可能。」
延搖了搖頭,距離無邪和老癢進山還有兩個星期左右。
今天晚上就出發,路上走一走搭搭便車什麼的,應該能趕上。
張啟靈從外面進來,就見延靠在沙發上閉著眼。
張啟靈頓了頓,下意識放輕動作。
平常他和黑瞎子基本只能看見延對睡覺這事上就是小小閉上眼眯一下。
但此刻他卻是真正地睡著了。
黑瞎子在院子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張啟靈叫延出來吃飯。
進去一看,好嘛兩人靠在一起睡覺呢,一點不管他死活是吧。
黑瞎子失笑,也湊上去,三個人擠在一起。
在靜謐的午後,或許就想這樣睡到天荒地老。
確實好好睡了一覺的延,看著左右兩邊靠著的人,凌亂。
…………
月黑風高的晚上。
早上休息好的延拿上黑瞎子給自己的分紅,毅然決然離家出走。
延跳下圍牆,消失在夜色中。
角落裡的黑瞎子沒敢看旁邊張啟靈的凝視。
“別看我,我怎麼知道他厭食到要離家出走。”
黑瞎子訕訕一笑。
“再說了,萬一是去幹什麼呢。”
沒想到真找到機會了,黑瞎子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什麼。
“你還是不相信他。”
“我還不懂你就這麼輕而易舉信他了?”
黑瞎子在門上貼了一張紙:
【因瞎子眼疾重犯,故需修養數日,還望見諒。】
張啟靈看著延離開的方向,發出靈魂拷問。
“你跟他睡了那麼多天。”
黑瞎子哦了一聲,拍了拍手道:“不睡白不睡,再說你後面不也來了。”
說罷,兩人不再廢話,跟了上去。
這是黑瞎子做過最後悔的決定。
兩人一路跟在延後面,跟了整整十六天。
黑瞎子看著延跟偽人一樣的行程,累成狗。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每天就是找個樹隨便一睡,搞點野果隨便一吃,就能純暴走一天的。
張啟靈還勉強可以,畢竟以前有過經驗,但也好不到哪去。
黑瞎子更是差點撅路上了。
聽著系統的彙報,一人一統的奸笑止都止不住。
「媽呀,這就不行了啊。」系統狂笑。
「爽,報仇雪恨。」
深入秦嶺一脈,周圍叢林密佈。
在一個上午,延爬上一塊石頭,停下了腳步。
遠處的黑瞎子和張啟靈都是如釋重負一嘆。
周圍是陡峭的崖壁,在兩個高大的山體中夾著一條小道,非常的原始生態。
黑瞎子咂了咂嘴,不解。
“他跑這麼遠來這裡做什麼,總不能是想體驗野人生存,謀求進化吧。”
張啟靈搖了搖頭,延的行為向來都是摸不透。
延就坐在石頭上,張啟靈和黑瞎子也耐著性子等。
不久,從遠處來了一隊人,是泰叔那幫人。
延躲在草叢裡,靜靜等待他們走過。
黑瞎子和張啟靈是看得一頭霧水,但沒辦法只能繼續等著。
臨近正午,一陣隱約的喧鬧聲傳來。
張啟靈和黑瞎子對視一眼。
“我說,這大爺的是哪門子胖爺歷險記啊,再走下去是不是要吃蟲子了。”
張啟靈一聽,這居然是胖子的聲音。
“胖子,再堅持堅持,按我和老癢的估計,馬上就到了。”
無邪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哎,啊!看前面,我們這不,不就到了,真是說,說曹操曹——”
一個結巴的男聲跟著喊起來。
胖子不耐煩地打斷他,罵道:“我你大爺的曹曹曹。”
無邪趕緊拉住已經快走糊塗的胖子。
“沒騙你,真的到了。”
黑瞎子一臉不可思議,不樂意道:“大老遠都要來投奔他們?我那不好嗎。”
張啟靈也很不解,延應該沒有任何手段能聯繫到無邪他們才對。
只見著無邪他們停在夾子溝入口處休整起來。
延從他們頂上的石頭探下頭來。
底下三人皆是一愣。
胖子嘴裡咬的菜掉在身上。
無邪猛的一愣,被這個驚喜亦或者驚嚇衝昏了頭腦,呆在原地。
老癢一臉疑惑,這人誰。
延熟練伸手,揮了揮。
然後從他旁邊又探出兩個頭,是張啟靈和黑瞎子。
延看了眼這兩個突然冒出的人,懶得噴。
黑瞎子不看延,而是毫不見外笑著伸手對無邪他們揮揮。
“我靠?”
胖子喃喃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這喜劇般的大變活人不敢相信。
最後還是老癢蹦起來,大喊起來。
“我,我孃的,你們是誰,我,我們——”
旁邊終於反應過來而過於興奮的無邪跳了起來,不小心撞到老癢的下巴,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無邪可沒時間管他死活,對著從石頭下來的延就抱了過去。
胖子也拉著張啟靈,四人一齊抱作一團。
獨留搞不清楚狀況的老癢和融不進去的黑瞎子在旁邊默默看著。
“哇靠靠,延,小哥,你們這出場也,也太驚喜了。”胖子不斷拍著兩人的肩膀。
“對,對啊,你們去哪了,那時候我,那時候擔心死了!下次不要那樣了。”無邪激動的語無倫次起來。
延看了看張啟靈,又扭頭看了看黑瞎子。
黑瞎子笑嘻嘻的用食指和中指貼在頭髮上對延揮了下。
他走上前,雙臂搭在這兩個啞巴的肩上,咧開著嘴。
“你們就別指望這倆了,讓我來解釋吧。”
黑瞎子清了清嗓子。
“先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可以叫我黑瞎子,南瞎北啞知道吧,就是我和啞巴張。”
“南瞎北啞?”胖子嘀咕著,突然一拍手,“我靠,原來是你們二位啊。”
“嗯哼。”黑瞎子點點頭。
“我徒弟——就是延,前不久收的——在海底墓算是重傷了,尤其是中了旱魃的毒,我剛好能解,所以就把人帶到我那。”
無邪和胖子也解釋起從海底墓出來後的事。
至於胖子為什麼在這,是他放心不下無邪,怕無邪又去幹什麼傻事。
所以陪著無邪一起回了杭州,剛好一起見了老癢。
胖子一聽老癢說的,當即就起了心思,三人一拍即合定下秦嶺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