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喻初晴答應得很爽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反正他才十三歲,未來有無限可能。
喻今歌卻很意外,迅速回頭看他爹和倆哥。
他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一般說來,爺疼長孫爹孃疼么兒,但他家老么是被管得最厲害的。
妥妥的家庭弟位!
換平時他要是敢說“我不想念書、想學醫”,肯定要挨一頓削。
可話是喻初晴說的——
他爹說:“晴晴說得對!”
白婉蓉說:“以後有你姐帶你,我就放心了!”
二哥把他給忽略了:“晴晴會醫術呀?這麼厲害!”
三哥只是看了一眼,笑了下。
喻今歌:我姐這家庭帝位,她就是我的福星!
一頓飯坐下來,也就都熟悉了,喻“大美人”嘆息道:“沒想到阿雪竟也會愛慕虛榮,咱們也沒虧待她呀!”
喻初晴一語道破:“她想要做回侯府嫡女,卻又想同時擁有你們的寵愛。”
既要,又要。
只是她把路走窄了、把事做噁心了!
“侯府那些人……”喻尚武詢問:“會對她好嗎?以前你在侯府,他們對你好嗎?”
喻初晴不答反問:“你應該問,過去幾年,我是怎麼對他們的。”
她說得簡單:“南陽侯夫人並不擅長理賬,五年前老夫人大病一場精力不行了,中饋的印信到了夫人手裡,賬本都到我這兒。”
五人都驚訝地看向她。
喻尚武是個快嘴:“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呀!”
真心愛你的人,只會關心你辛不辛苦、委不委屈!
“嗯。”喻初晴笑了下,自然不可能說:原主十二,我可是穿越來的!
她看了一圈,想了想,還是誠心說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桑雪的希望肯定會落空,她未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畢竟是他們養大的孩子,即便不成一家人了,也會希望桑雪過得好,這是人之常情。
得知桑雪將來不好過,他們會難受在所難免。
果然不出所料,幾人齊齊愣住。
喻慕文斟酌著問:“我聽說,南陽侯襲爵已經到最後一代了。權消耗完了,財也吃空了?”
“三哥聰明。”
不愧是智囊擔當!
喻慕文輕嘆:“罷了,這是她自己選的。”
對於桑雪離開的事,他看得最開、放下得最快。
骨子裡果然是殺伐果決的狠人!
喻初晴又提醒了一件事:“南陽侯想讓我去給寧親王做側室,我拒了。但聽桑雪的意思,她想嫁進皇家。”
一家子眼睛都瞪大了。
喻今歌更是失聲道:“她瘋了!嫁進皇家那也是做妾呀!而且人家年紀都比她大一倍了,嫁一個可以當爹的人,豬腦子嗎!”
美人二哥拎著刀砍兔肉,“既然她不要我們,你管她嫁爹還是嫁爺爺!”
喻慕文則是跟喻驚鴻對視一眼,眼裡全都是失望。
“啊。”白婉蓉悵然說道:“我尋思著,十幾年來也沒教她貪慕榮華追求富貴呀!怎麼就……養了那麼多個孩子,就這麼一個養歪了。”
她第一時間自省,轉頭問:“相公,你說是不是我們哪裡做錯了?”
喻初晴不參與這個話題。
她都沒說完。
首先,南陽侯府沒有桑雪要的榮華富貴;
其次,侯府那群蠢貨自私自利慣了,現在對桑雪好也就是三分鐘熱度,過段時日必定會原形畢露;
最後,前面兩條只要忍忍,日子就還能過。等到出嫁了,遠離這幫人就好。
但,如果桑雪固執想給寧親王做妾,大概率是死路一條!
這種事,只能老兩口自己想開。
但娘畢竟還病著,也不能讓她一直難受下去。
喻初晴她便轉移話題:“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喻驚鴻趕忙接話:“按他原定計劃,南邊走一趟,少不得要到六月才能回家。爹給他去信了,讓他把手裡的事放下,儘快趕回來見你。”
“好。”喻初晴頷首:“那明日我們先搬家?整理好了,大哥一回來就能住上了!”
喻驚鴻點頭:“好嘞!”
這邊一家子和樂融融,南陽侯府卻像是颳風打雷、下雨還砸冰雹!
“那個逆女!她竟然留了一手!”
“好哇,桑初晴她竟敢溜我們!父親,我們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怎會如此?”侯夫人弱弱地說了句。
她平日裡就沒多大魄力,但她好在能生。
有四子一女的支撐,不用被逼著給丈夫納一堆小妾。
南陽侯只有一名妾室,還有兩個通房。庶出沒有兒子,只有兩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女兒。喻初晴管得好,後院也沒什麼爭鬥。
此時聽說了這樣的事,她也只得一句:“初晴她……以前很乖的呀!”
“母親!”桑懷志憤怒地表達對母親態度的不滿:“你沒聽到嗎?我剛才說,她早就知道我們找到親妹妹了!她故意隱瞞我們救了太子的事、故意讓太子先不要下賞賜,就是在防著我們!”
侯夫人這兩三天被賬本弄得頭昏腦漲,喻初晴離開侯府才三天,她已經無比思念她的好。
尤其是,她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喻初晴能變出銀子來!
她瞪了一眼桑懷志:“還不是你們!我就說要讓初晴留下來的,是你們非要說趕走她的!”
天地良心,她是最不想喻初晴走的人。
當時也提出反對了,只是她說話歷來沒分量,父子幾個堅持要趕走!
現在問她怎麼辦?
她怎麼知道怎麼辦!
“再怎麼樣,侯府也養了她十七年!”老大桑懷民自然是站在自己弟弟這邊的:“我們都已經不計較她親生父母掉包侯府嫡女的事,只是趕走她,也沒要她賠償什麼!她怎麼這麼小心眼,在我們還沒有趕她走之前,就做了這麼多打算!”
桑懷志點頭:“對,可見就是那小賤人的問題!”
老夫人精神不太好,聽得腦袋瓜子嗡嗡的:“以前也看不出來,初晴心眼這麼多呀!”
她看向兒子,斥責道:“你是怎麼辦事的?當時說好了,這件事要瞞著初晴不讓她知道。她若不知曉,那先前救太子後的功勞,不還會落在侯府嗎?”
一想到那麼多賞賜,一件都輪不到侯府手裡,她就捶心口。
南陽侯被母親呵斥了,也並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兒子自然不會洩露風聲,也不知是誰說的!”
侯夫人在心裡腹誹:你們都不知道初晴真正的本事,又沒人願意聽我的!
抱著孩子坐在外圍事不關己置身之外的長嫂,在心裡冷笑:當初要不是看在初晴的面子上,我爹也不會給我說這門親!結果你們倒好,把全家唯一有謀有略、有勇有能的人,給趕走了!
現在這樣,就是活該!
但,南陽侯府的男人們,都是要踩在女人頭頂上,才能證明他們有本事的。
南陽侯如此,桑老大也這樣,長嫂知道自己說話沒用,多嘴一句都懶得。
“現在怎麼辦?”桑雪的孿生弟弟桑懷盛開口問:“一個農戶之子,憑什麼進國子監!我二哥都沒得進!”
他特別嫉妒這點,畢竟他覺得習武太吃苦,從文舒服很多!
提到了桑懷安,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