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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鬆,我滑落摔在牆角。
“你害得冉冉燙傷,讓你死,太便宜你了。”
江慕白把我晾在一邊,替夏冉包紮好後,將我關在了房間裡。
被迫讓我看著他和夏冉在床上歡…愛的樣子。
他是知道我喜歡他的,這十年來,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我對他的好,將這一切都視為理所應當。
可從未逼著我看他和別的女人上床睡覺。
兩人激戰結束後,江慕白細心的替她擦拭著身體,那些黏膩的衛生紙扔在我腳邊。
夏冉絲毫不避諱,宛如條水蛇般纏在他的身上。
“慕白,你對我好貼心,果然你最愛的還是我。”
江慕白笑眯眯的掐著她臉蛋,轉頭望向我時,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再次變得平淡沒有波瀾。
“如果沒有她,那我娶的人就是你了。”
我胸口鈍痛,強忍著忽略心裡的落差感。
他從沒這樣溫柔的對待過我。
最後,他玩累了,叫我親手為他們穿上衣服。
我故意裝作看不見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指痕,將結婚時穿的西裝,再次套在他身上。
男人依舊俊朗,只不過身邊已然換成了別人。
江慕白帶著夏冉離開,兩人在普吉島玩了整整三天。
他的朋友圈更新著兩人的甜蜜點滴。
最後一條,是單膝跪地,向著夏冉求婚。
【我要你做我唯一的新娘。】
看見那枚設計款的水鑽戒指,我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我設計的。
手稿在江慕白的書房裡。
我還記得,那時他滿臉幸福的和我說,要找人打磨加工,親手戴在我無名指上。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找工廠做了出來,卻是送給了夏冉。
我壓下心頭的苦澀,匆匆關上了手機。
好在我的行李屈指可數,只有四件衣服和我父親的骨灰盒。
清晨醒來,我疲憊的來到廚房,想找個瓷器盛放他老人家的骨灰。
剛把骨灰裝進去,轉身便和夏冉撞了個滿懷。
他們回來了。
她脖子上佈滿了紅痕,猩紅錯落,明晃晃看得我眼疼。
夏冉故意在我面前挑釁,眼神落在我手上。
在看清我手中拿的是什麼後,她搶過摔碎,跌坐在地。
那可是我爸的骨灰!
她竟然坐在了上面!
我沒忍住推了她一把,倉皇狼狽的找瓷碗連忙裝好。
這一幕恰好被江慕白撞見,他視線落在夏冉流血的手掌心上,牙關緊咬,憤恨的望向我。
“你到底還要囂張什麼時候!”
我視若罔聞,腦海裡只想著骨灰的事情,江慕白哪能接受自己被人無視,他緊緊咬著牙關,一把抓住我手腕。
卻看見我滿是淚痕的臉。
“這是我爸的骨灰,是他留在這世界上最後的遺物了。”
他愣住。
十年來,任憑如何折磨,我從來沒有如此悲痛。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樣子。
可夏冉的疼痛聲還是摧毀了他的理智。
“如果不是你,你爸的骨灰也不會碎,有你這樣的女兒,是他自己倒黴,怨不得別人!”
“沒了也好,省得你總欺負冉冉。”
江慕白狠狠攆了一腳,原本灰白色的骨灰沾染上水漬變得泥濘。我眼睜睜的望著他的鞋印,心裡像是空了也一塊。
他明知道骨灰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還要這樣對我。
我僵硬的抬眸,看著夏冉對我比中指,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兩人雙雙去往醫院,這一去,就是一天。
我偏執的坐在為數不多的骨灰旁邊,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終於,過了凌晨十二點。
他的紀念日,我的十年之約。
我將這十年僅有的四件衣服扔進了垃圾桶,雙手捧著父親的骨灰,離開了江家。
踉蹌的來到機場,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登上了飛機。
自始至終,未曾回頭看一眼。
江慕白,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我再也不要和你有任何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