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議室裡。
通過屏幕觀看的兩位領導注意到鄧長江進場時的每一個細節。
無論是走路的方式還是說話的語速都恰如其分。
“我說什麼來著，鄧長江做得很好！”
“再磨礪幾年，絕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主播！”
古建松面帶笑意。
然而。
電視上出現了令人吃驚的主題：
“今日課題：你未曾知曉的科學真相——氧氣是有害物質！”
鄧長江再次轉過身揭示幕布上的四個大字——“氧氣有毒“!
看到這一幕，關欣穎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怒火中燒:
“這是搞什麼名堂？這話題是誰決定的？我天天呼吸氧氣，也沒被毒倒呀?“
“簡直荒謬至極！”
“我們這裡是科普教育的地方，不能為了一時的點擊量，就丟棄專業精神！”
他馬上把這次的內容定性為了譁眾取寵之舉。
古建松也是雲裡霧裡，原本定下的主題是關於氧氣與燃燒的實驗。
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稍微定了定神。
他輕聲勸說著旁邊氣急敗壞的臺長：
“或許我們可以再看看，也許這只是個誤會？“
此刻節目已開始播放。
也沒有臨時叫停的可能。
此外,後臺數據監測顯示……
當前收視狀況平穩，甚至由於題目獨特,開播初期還略有增長。
“我相信鄧長江自有打算,不會太偏離初衷的。”
古建松對這名青年寄予希望。
關欣穎緩了一口氣。
冷哼著盯著眼前的屏幕。
然而。
緊跟著。
鄧長江的話卻再度令他心驚：
“下面說的這件事可能會讓人不敢相信。”
“但事實上，氧氣不僅對我們有害，而且是非常強效的腐蝕劑！它能破壞世間一切，包括生命!“
“因為它存在使得我們無法永生,每天都在侵害我們生命,導致人類不可避免走向死亡之路!“
聽到這，關欣穎簡直要暴跳如雷了。
憤怒地猛捶桌子，“簡直是胡扯！”
一旁古建松同樣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恨不得衝進攝影棚揪出這小子好好教訓一番。
可這節目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目前才剛開場而已，就這樣中斷顯然不合適。
正當這時，只見屏幕上又傳來更加驚人的言論：
“如果沒了氧氣,我們每個人最少也能活上幾百年!有些人或許還能活得更久。”
此言一齣，關欣穎再也忍無可忍,猛地起身，臉上陰沉得可怕，怒目而視古建松:“這就是你說的人才?你怎麼保證他能勝任?“
“趕快去制止他！讓他立即停下！”
眼看自己多年來辛苦經營的一切很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尤其是難得保持著不錯口碑的科普欄目恐怕也要因此完結時…
忽然,關欣穎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老尹？有啥事嗎？”
“臺長，有個好消息！特別好的消息！”
電話那頭。
是專門盯著各頻道觀看情況的老尹。
聲音裡透著按捺不住的興奮。
“咱們科普節目的收視率已經開始上漲一個點啦，而且還在繼續攀升！”
“新接手的這小夥子真有一手，這才剛過九點鐘一點點，就把收視率提起來了！”
關欣穎眼睛瞪得大大的。
呆愣地盯著電視裡的直播畫面。
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老尹負責數據多年，他們倆合作了幾十年。
肯定不會開玩笑。
一旁的古建松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個數字確實令人吃驚。
哪怕只增加一個點，對現在狀況不佳的地方電視臺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進步。
“臺……臺長，咱們還要不要讓他停下？”
古建松有些猶豫地小聲問道。
想了想。
關欣穎擺了擺手:“告訴他別搞噱頭了，把重點轉向正規的科普內容。”
就算收視率提高了，他也不希望節目變成鬧劇。
…
荔城的家庭中。
都出現了差不多的情形。
“哇！爸爸媽媽快來看,原來吸氧是有害健康的！”
“今晚換了個主持人講氧氣是有毒的！”
“這不是瞎編亂造麼？空氣中的氧氣都有21％了，咱平時呼吸也沒啥事啊！”
“純屬吸引眼球而已,我看他怎麼說下去。”
…
每個家庭都不約而同轉到了鄧長江主持的這檔節目上來。
只不過節目一開始。
鄧長江就拋出一條讓人震驚的觀點：
氧氣其實有毒！
大多數觀眾都對此持懷疑態度。
覺得鄧長江在故意誇張以獲取注意。
他們守在電視機前準備聽他怎麼解釋。
“如果沒了氧氣，我們的平均壽命至少可以達到數百年，少數人甚至可能活上千年之久。”
而在攝影棚內。
鄧長江繼續闡述關於氧氣的問題。
此時他的耳機傳來古建松責備的話語:“鄧長江,收視率確實在增長，你這是冒險行為！趕快調整話題恢復正常模式吧。”
聽到副臺長的話，鄧長江反倒笑了。
他本以為不會有太多人關注這場科普。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
接下來的任務是讓聽眾信服並理解。
氧氣確實有害！
整理了一下思路後。
他面向攝像機堅定地說：
“其實，在地球歷史上寒武紀之前的遠古時期。
整個地球是沒有氧氣存在的。
那時候生命不需要依靠氧氣就能生存和繁殖。
這類生物被統稱為厭氧微生物。”
“這些厭氧生物壽命都非常長久，從幾百到上百萬年不等。
直到後來。
地球經歷了一個叫做‘大氧化事件’的過程。
大量藻類植物開始產生光合作用，釋放出大量氧氣進入大氣層中。”
“這種變化導致很多無法忍受氧氣毒性的古老物種紛紛滅絕。
存活下來的生物為了適應新的環境被迫改變自己，逐漸演變成了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形式，代價則是壽命大大縮短。”
隨著鄧長江深入講解，不少人都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甚至有人特意去查閱資料驗證。
結果竟發現——
事實跟他說的一模一樣！
“哦天哪…這位主播說的可能是真的？！”
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思考。
與此同時，在電視臺辦公室內，關欣穎和古建松看著鄧長江繼續深入討論古老的生物學知識，越發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