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月眼疾手快,一把從裘素素手裡搶過。
誰知竟只是從信封裡裁下來的一張紙。
“哥哥……”
江惜月仔細撫摸著紙上的字。
真的是哥哥的字跡……
江惜月的眼眶頓時紅了。
她的哥哥無論何時何地都在掛念著她啊……
可裘素素怎麼會有哥哥給她寫的信?
江惜月坐不住了,質問她:“我哥哥的信怎麼會在你手裡?”
看見江惜月劇烈的反應,裘素素就知道她猜對了,江惜月果然很在意她的哥哥。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裘素素一臉漫不經心。
江惜月警惕地看著她。
哥哥在三年前就開始鎮守北疆,防止託漢國敵人來犯。
不管前世今生,遠在邊疆的哥哥總是掛念著她,因此總時不時給她寫信。
但哥哥的信永遠都是直接送到她手裡的,裘素素怎麼拿到的?
江惜月回憶起前世兩國還未爆發戰亂時,哥哥總是頻繁地給她寫信,時常是一個月兩三封。但由於車馬很慢,往往一個月前的信下個月才送到。
哥哥一直都很關心她,總是在信裡詢問她最近如何,身體是否安好,在江家有沒有被欺負,可否餓到,與京城各家小姐相處是否合得來……
哥哥常在信裡問一些瑣事,常給她報平安,講自己在邊疆一切安好,讓自己不要擔心,讓她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夠了。
她的哥哥真的很愛她……
一想起這些,江惜月的眼眶就溼潤了,再想起前世哥哥為了救她而死,心就止不住地痛。
這一世,她定不能讓哥哥重蹈了覆轍。
緊接著江惜月收拾好情緒,重新看向滿臉得意的裘素素。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裘素素不是想讓她和她合作嗎?
她倒要看看她這樣一個“毫無頭腦”的人能給她什麼東西。
前世可沒有這個橋段。
然而,因為她的重生很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裘素素是因為什麼而改變了心意呢?
接著裘素素倏地站起身,眼裡帶著幾分傲氣,居高臨下地抱著胸看她,說話的時候帶著十足的自信。
她相信像江惜月這樣的女人不會不動心。
“江惜月你想要信就主動來找我,我給你幾天思考的時間。”
她意味深長地瞥江惜月一眼。
隨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說話的呼吸之間,一些細小如塵的粉末早已飄進了她的身體。
“小姐,你給她下了什麼東西啊?”
雲彩瞧見了江惜月偷偷給裘素素灑了粉末。
她歪著頭好奇地問。
“當然是好東西。”
是能夠折騰她一段時間的“好東西”。
江惜月微笑。
誰讓她一直以為她可以任她擺佈。
前面想殺她,後面就想找她合作,而且語氣如此傲慢,江惜月感覺有被冒犯到。
裘素素到現在還以為她是個懦弱好欺負的小綿羊,江惜月不想打破她的幻想,但她一定會反擊回去。
……
可是裘素素手裡為什麼會有哥哥寫給她的信?
江惜月得親自去查一查。
她即刻出了門。
……
某個茶樓的包間。
“裘昭,那個叫江惜月的女人出門了!”
白酒一邊聽黑衣人彙報一邊叫道。
白酒和裘昭關係很好,在外面白酒總是直呼他的名字。
隔了幾分鐘後。
“裘昭,那個女人去江國公府了!”
又過幾分鐘……
“裘昭,那女人出來了。”
黑衣人說一遍,白酒重複一遍。
接著,黑衣人如實把在江府看到的稟報完,白酒聽了之後……
“什麼!”
白酒拍案驚呼,“那女人竟和江小姐發生了口角?”
“好好好,”白酒擼起袖子,彷彿有大幹一場的氣勢,“難怪江小姐說那個叫什麼江什麼月的女人得罪了她,豈有此理!”
“這人竟是一個如此粗魯的女子!”
江什麼月怎麼敢欺負他女神的弟子的!
“裘昭,那個女人好像還是你的大嫂吧?”
“她平常人怎麼樣啊?是不是經常欺負人啊?”
“喂?裘昭?”
白酒對著他的眼睛晃了晃手。
裘昭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口茶。
沉默。
見裘昭氣定神閒地不說話,白酒生氣地鼓起了嘴巴。
“莫急,”裘昭想了想說,“江玉瑩還沒有拿出證物,不能證明她就是藍雪聖人的徒弟。”
在那夜過後,裘昭就命人查實了江玉瑩的身份。
結合之前偷聽到的江惜月和裘玉君的對話,裘昭有理由懷疑江玉瑩讓清影閣殺江惜月,是因為吃醋裘玉君娶了江惜月。
從他和江惜月的接觸來看,江惜月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傻,甚至看起來還更聰明,怎麼可能主動去得罪江玉瑩?
突然,裘昭想起了上次江惜月覆在他耳邊說的那一句:“清影閣借我用用”。
少女溫熱的吐息好似還縈繞在耳邊。
他的耳朵感覺癢癢的。
她要借清影閣用來做什麼呢?
難道是為了裘玉君?
想到這裡裘昭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隨後,裘昭讓白酒再等等,靜觀其變。
先不要管那個“江小姐”的事。
但對於白酒這個想一齣是一齣的人來說,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他等得越久心裡就越密密麻麻地癢癢。
白酒一拍大腿:
“不管了,讓我親自看看這個叫江什麼月的是個什麼人!”
……
另一邊,江惜月不知道她已經被某人盯上了。
她從裘府去江府,又從江府出來的行動路線全被黑衣人給白酒彙報完了。
“阿嚏——”
江惜月打了個哈欠。
她去江府詢問時,下人們都說最近沒有哥哥的來信。
在此期間,江惜月遇到了江玉瑩。
可能依舊記恨著上次扇她巴掌的事,江玉瑩對她冷嘲暗諷了幾句,但江惜月全都一一回懟了回去,把江玉瑩噎得說不出話來,那張跟白骨精一樣的臉因為氣憤而扭曲變形。
見她如此氣憤,江惜月十分滿意。
她便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重活一世,江惜月就喜歡欣賞江玉瑩那副極度破防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只是沒想到她們的爭吵被白酒誤以為是江惜月單方面的欺負人。
從江府出來後,江惜月直奔驛站。
而她不知道的是,原本身後只是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跟著她,現在變成了兩個人——一抹白色的身影做起了不熟練的跟蹤工作。
從賣簪子的跟到賣包子的,從賣糖葫蘆的跟到賣布匹的。
這女人是不是在逛街啊!
白酒的內心瘋狂尖叫。
他的體型本就圓潤,這會子運動量已經超乎平常。
於是他每走幾步就擦一擦額頭上的汗珠。
又因為怕跟丟了,所以白酒就瘋狂奔跑,跑得渾身痠痛,累得氣喘吁吁。
忽然間,他一不小心和空中飛簷走壁的黑衣人對視了一眼……
他親眼看著黑衣人輕輕鬆鬆地飛出二里地……
白酒淚目。
嗚嗚嗚,他不服!
他還不信兩條腿比不過天上飛的!
於是雙腿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蹬得更加賣力了。
然而等他跟到下一個巷子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