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長安市的江曲區。
作為長安最出名的富人區,生活在江曲區的家庭,家底百萬都是起步,上更是沒有封頂。
整個江曲區的規劃是以中心的曲江為核心層層擴散。
越往外的住宅便越便宜,也越擁擠。
而圍繞著曲江池的便是江曲區最豪華的公館群。
尋常的別墅,一般富商便可居住。
但更上一層的公館便要求地位了。
能夠住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說話可以讓整個長安市都聽見的存在。
此時正是天朗氣清,月明星稀之時,微風吹動曲江池的波紋,也帶動了池邊垂柳的枝葉。
明月當空,曲江池倒映月光,襯得池邊公館牆壁影影綽綽,像是泛起了一層水紋。
戒備森嚴的保安到處巡邏,各個都是年富力強之人。
手電筒的燈光在黑夜中來回晃動,像是光的柺杖。
保安們對著對講機不停彙報著安全。
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看到此時正有一人在那曲江池邊上站著。
那是凡人所不可視的境界。
是唯有修煉之人或是鬼神方可看到的景象。
柳均望著眼前的曲江池,一時心中不免詩興大發。
但很可惜,他沒作詩的那個能耐。
要是韋應物在這,高低能吟幾句。
但換做柳均,他也就只能感慨幾句月亮真圓,池水真清了。
“這群有錢人住的可真好啊,大晚上的也有專人巡邏。”
柳均回頭看了一眼四處遊走的保安不由感嘆。
在今日之前,他還在做著成為一個有錢人的夢。
但此時此刻,凡俗金錢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再說了,地府給他一個月開三十萬,也夠花了。
不是嗎?
“劉國強,劉少輝,讓我看看你們在哪住….”
柳均一邊唸叨著一邊操控著小百科進行查詢。
地府小百科別看冠著的是地府頭銜,實際陽間的事它也全知道。
你要問個凡人在哪,這對它而言,簡直是輕鬆無比。
只是看使用者權限夠不夠了。
恰巧,柳均陰陽行走的職級剛好到這一權限。
不消片刻,小百科就給柳均指了一條道。
柳均抬頭望去,那道路的盡頭正是公館群的深處。
“小百科…這名字太幼稚了,我能不能給你換個名字?”
柳均對著腕錶問道。
“當然可以,我已經綁定了你的靈魂,作為專屬於你的地府小百科,你有權為我更改一個特殊的名字。”
“好,以後你就叫系統了。”
柳均道。
系統,這名字對於現代青年來說可謂是耳熟能詳了。
用系統稱呼地府小百科,很不錯。
“好的,以後我就叫系統了。”
地府小百科道。
取罷名後柳均便朝劉家的公館走去。
而此時的劉家公館正爆發著一場爭吵。
寬大豪華的客廳地板上,滿是玻璃碎碴與瓷片,桌椅被推倒,紅酒潑灑滿地,這裡本應是讓人心生嚮往的地方,此時卻彷彿街口的垃圾站。
兩個男人對立彼此怒視,一老一少,正是劉國強與其子劉少輝。
在兩個男人的中間,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正滿臉淚痕的站立著。
“劉少輝!我是怎麼說的!?我是不是讓你低調!?你倒好,才安分了幾天就又給我惹事!你特麼是不是想死!?”
“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嗎?!我不就喝酒開了個車嗎?!這算鬧事嗎??劉國強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了個這麼屁事給我發這麼大的火?!”
“小事?小事!!你還敢給我說小事!!!從你回國到現在,你酒駕多少次了!!!要不是你老子我天天給你擦屁股,你早就進監獄了!!!”
“那你送我進去唄,你送啊!我倒要看看你舍不捨得送你老劉家的獨苗進監獄!!”
“狗日滴,老子今天非得讓你見點血!!!”
劉國強暴怒的解開自己皮帶,一旁的婦人連忙撲上去,淚眼婆娑的說道:
“老劉!!你要打就打我吧,別打咱娃,咱娃還小,只是不懂事,一切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教育好他,你打我吧!打我吧!”
劉國強怒意更盛,他一把推開那婦人,怒道:
“你還知道你沒教育好娃!看看現在這狗日滴都成什麼樣了!!!你還敢攔我!!!你信不信老子今天真的連你一塊打!?”
劉國強將皮帶纏在手上重重一甩,只聽啪的一聲,一旁名貴的木櫃上出現了一條黑印。
婦人見狀反倒是又撲上去,她哭嚎著,祈求著,只望能平息劉國強的怒火。
但這對於劉國強而言只有反作用。
婦人的哭嚎讓劉國強心中愈發躁怒,他終於忍不住的反手給了婦人一個巴掌。
啪!
婦人嘴角被抽出了血。
劉少輝頓時怒吼道:
“你敢打我媽!!!”
吼罷便是衝上去和劉國強廝打在一起。
婦人趕忙又衝上去試圖分開兩人。
一時間場景極其混亂。
也就是這公館的隔音好,不然早就讓鄰居聽了笑話。
對於已經趕到現場的柳均而言,這場面也讓他有些沒有預料。
他今晚過來的初衷只是想先看看劉家的情況。
實在是沒想到會遇上這麼精彩的一幕。
不過這也剛好,方便他錄像了。
此時劉國強三人還在打,期間也爆出了各種猛料。
諸如過去劉國強幫著劉少輝掩蓋強姦與殺人的事等等。
也就是在家裡,這些話才能說出口。
對於他們而言,這裡是最保密的地點。
但他們不會知道,有一個他們看不見的人全程目睹並且拍下了這一切。
這場混亂的結局以劉國強被劉少輝拿菸灰缸砸昏為結束。
場面霎時安靜了下去。
婦人連忙測了測劉國強的鼻息,發覺對方沒死後便是打起自己的兒子。
劉少輝此時也是不吭聲了,任由婦人打著自己。
隨後婦人打了個電話,不消片刻,劉家的私人醫生團隊便趕來拉走了劉國強,婦人也跟著同去。
劉少輝則是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柳均跟上了他。
此時的劉少輝神情陰鬱之間難消怒意,他坐到桌前,從抽屜的一個隔層中取出了一包白色粉末吸食了起來。
他的神情也隨之轉向快然。
一直保持拍攝的柳均只想說:
在這個國家,沾這個玩意,這你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