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中院突然傳來劉海忠的聲音。
他的聲音非常大,而且話裡話外都在誇劉光啟,那得意勁就是聾子都能聽出來。
“這個老劉,又顯擺上了!”
沈秀英笑了一聲就不再多說,畢竟她有事沒事也“曬”大兒子,說多了對自己也是一種不尊重。
劉光啟有些無語,打算把這個愛炫耀的爹趕緊拉回來,省得背後遭鄰里嫉妒。
雖然他不怕,但是多挨一句都犯不著,尤其那個賈張氏,嫉妒起來順著族譜往上吐泡泡,實在噁心人。
“爸,媽快把飯做好了,趕緊回吧。”
劉光啟快步來到中院,出聲吆喝。
“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再和老鄰居們聊一會,他們都愛聽我說話。”
劉海忠大手一揮直接拒絕,完全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眾鄰居們一聽這話,臉上一根黑線瞬間拉下來。
尤其是易中海,眼睛半眯,袖子裡的拳頭都攥緊了,明顯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劉光啟見現場的火藥味快速加劇,意識到劉海忠已經犯了“眾怒”,趕緊硬聲勸說:
“爸,你聽我的趕緊回,咱們這是團圓飯,怎麼能少了你這位一家之主呢。”
說完,他強行把劉海忠拉走。
伴隨著兩人的離開,現場的火藥味逐漸消散,不少人臉色終於出現緩和。
這些個鄰居,就愛看別人家笑話,別人家越慘他們笑的越開心。
反過來,他們最不願聽的就是別人家的喜事,鄰里鄰外的有點喜事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嫉妒心太重。
“我呸,這個劉胖子都快上天了,就你們家劉光啟有出息啊?等著吧,等我們家棒梗長大了也考大學,羨慕不死你們。”
賈張氏心裡嫉妒,嘴巴像機關槍似的“噠噠噠”說個不停,說的時候嘴裡唾沫星子還亂飛,像下雪似的。
照這種情況,要是連續說上三五分鐘能把自己活活渴死。
一旁的賈東旭深表認同,大聲附和道:
“媽,你說的太對了,棒梗腦子聰明、手腳也靈活,指定是考大學的料,到時候咱們家也能享福了,讓外人嫉妒去吧。”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在角落裡撒尿和泥的棒梗,臉上一陣得意。
嘿,我兒子就是不一般,撒尿都比其他孩子黃。
閻埠貴聽到兩人說棒梗是考大學的料,直接沒忍住,當場笑出聲。
他作為棒梗學校的老師,自然知道棒梗是什麼樣的孩子,那說白了就是縮小版賈東旭,除了正經事以外啥事都幹,偷的一手好雞、摸得一手好狗,打小就展示出“賊王”的潛質。
“閻老摳,你笑是什麼意思?不認可我們家棒梗唄?”
賈張氏有些不樂意,瞪著個三角眼上前逼問。
“老嫂子,我可沒這意思,我只是剛才想到一點好笑的事!”
“那你說,什麼好笑的事?”
“我媳婦懷孕了。”
話音落下,在場鄰居們先是一愣隨後放肆大笑,有些人眼淚都笑出來了。
閻埠貴媳婦楊瑞華老臉一紅,啐了閻埠貴一口,低聲罵道:
“這個老東西,狗嘴吐不出象牙,說這話也不嫌害臊。”
一旁的閻解放和閻解曠聽見自己老媽懷孕的消息,兩眼一翻,有些崩潰。
這下好了,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現在雪上加霜,估摸著以後吃飯得數著飯粒。
“媽,你說你們這麼大年齡了還瞎搗鼓什麼?我說前段時間晚上咋一直有動靜呢!”
“攤上這麼不省心的父母真是遭罪,你們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出門還能抬得起頭嗎?”
“就是,以後鄰居們怎麼看咱們家?老師同學怎麼看我?我還怎麼面對同桌小花?”
“還有,現在又多了個孩子,等你們死了以後家產怎麼……
不等倆小子說完,楊瑞華氣急,抄起掃把就開始瘋狂追打,邊打邊罵:
“出不了門是吧?抬不起頭是吧?今天我就成全你們,別跑。”
倆兄弟被打的齜牙咧嘴、嗷嗷亂叫,很快就跑出中院。
賈張氏看著橫生出來的鬧劇,也沒了繼續追究的心思,瞪了一眼閻埠貴轉身直接回屋。
其他鄰居見沒熱鬧看,紛紛散去,院裡很快就剩下寥寥幾個爺們。
維修工魏大勇見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剩下都是軋鋼廠的工人,低聲道:
“一大爺,今天廠裡發生一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易中海起了好奇心,問道:
“大勇,你說說看,是什麼大事。”
“今天廠裡650軋機壞了,技術科設備科所有人都去了也沒修好,部裡領導在現場一通大罵,書記廠長他們被罵的帽都戴不上。”
“喲~,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那最後是怎麼處理的?部裡來人修好了?”
“不是,是劉光啟出手修好的。”
“哦,原來是劉光……握草!!!”
原本一臉平靜的易中海瞬間跳起來,眼睛瞪得像個牛蛋似的,急忙追問:
“大勇,你…你剛才說是誰?”
“劉光啟啊!”
“老劉家大小子?”
“嗯吶,不然還有誰叫這個名!”
魏大勇看到兩人這副驚訝模樣,笑了笑,繼續道:
“沒想到吧,要不是我在現場我也不敢相信,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事劉光啟出手就解決了,當時部裡大領導都驚呆了……”
隨後,他把現場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過程描述的極為細緻,說到關鍵和精彩的地方還比劃比劃,好像出風頭的人是他一樣。
在魏大勇講述過程中,易中海的臉色也隨之不斷變化,從震驚到嫉妒再到複雜,最後直接把他幹心塞了。
“大勇,你的意思是……劉光啟入職廠技術科了?”
“沒錯,他親口說的。”
聽到最不願聽到的答案,易中海長嘆一口氣,當場陷入沉默。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這以後經常面對劉家父子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良久,回過神的易中海把目光投到賈東旭身上,眼神勉強升起一絲希望,語重心長道:
“東旭,這段時間收收其他心思,好好學技術儘快升到二級鉗工,和你一起進廠的現在就你一個還是一級,實在是說不過去。”
“而且,咱以後不能讓劉光啟給拉的太遠了,不然在院裡咱們爺倆頭都抬不起來,知道不?”
賈東旭顯然同樣受到打擊,點點頭也不說話,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
殘陽將師徒兩人的身影拉的細長且模糊,顯得無比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