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夏甜甜本想找程瑾柒看個電影,一打電話才知道對方還沒起來,要知道這都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不過想想也正常,誰讓她是程瑾柒呢,週末不睡懶覺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於是便另外找人,看來看去都是一些較淺並不深厚的,最後還是給姜漫發了消息。
不合就不合吧,跟她吵架也能打發時間,總比一個人好。
誰知對方知道看的電影是懸疑片打死也不來,非要看什麼劇情片。甚至還選了一部家庭劇情。
真是神經病,果斷不回信息,她是腦子壞掉了才讓姜漫來看電影。
於是,便一個人在樓上的影院倚著沙發,吃著水果。
電影裡放著的是恐怖片, 那陰森的配音與畫面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那穿著紅色衣服在熒幕上飄走,詭異的氣氛突然陷入安靜,再次出現的是一張流著鮮血的臉。
夏甜甜看的有些困了,也懶得回房間睡覺,太安靜她反而睡不著,有時候她還挺羨慕程瑾柒有這麼好的睡眠。
房間裡一片昏暗,而外面正是太陽高照地的豔陽天。
周嚴羽發現這幾日時越的情緒不太對,於是暗悄悄地與江廷驍說起此事,江廷驍喝了一口水,看向正在打球的人,“怎麼說?”
周嚴羽抬了抬下巴,“看見沒,從開始掉現在一直投球,那框我感覺都要被他砸壞了!這麼熱的天,也不見他休息一下。”
說完又道,“你不覺得時越自從昨天接了個電話之後就變得很奇怪了嗎?整個人都是圍繞著冷氣。”
“都要凍死我了。”他吐槽道。
話音剛落,便被陰影籠罩,一回頭,時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看著他。
把周嚴羽嚇一大跳,剛還在背後說人家,結果轉頭人就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對方聽沒聽見。
尷尬打招呼,“嗨……”
時越沒理會他,起身走了。
“喂,你去哪啊?”周嚴羽追著問。
“回家。”清冷的聲音回答了他。
“哦”周嚴羽順口答道,緊接著抬頭轉向江廷驍,確認道,“他說他回家?”
江廷驍笑了笑,“回,我也回家了。”
周嚴羽一臉懵,“不是你們,怎麼都回家啊?”
“時越轉性了??”
時越出校門時就有人來接他,是時家的司機,只不過當對方拉開門時,時越擦肩而過,沒上車,自顧自地挎著單肩包走了。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時清豫將人叫到了書房,將屋子裡的傭人遣散出去,這才開口問眼前這個疏離冷漠的少年。
“時越,聽你班主任說,你的大學第一志願是C大?”
聽到對方這麼問,時越就知道這個人又在干涉他的私事,“是。”
“為什麼呢?A大不是你最好的選擇嗎?以你的成績完全沒問題的,留在A大離家裡也近,你知道的,你母親最放不下你。”
自知多說無益,他便打親情牌,或許對方會看在他母親的份上會多考慮考慮。
只是人總會有長大的一天,以前如何選擇不能代表以後,所以時越依舊堅持,“就C大。”
時清豫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也無可奈何,三年前將他們母子倆接回來,對方雖然同意,可這三年來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住在學校,若非他母親還在這裡,他恐怕是連回來都不肯。
對他還不如對他大伯親,說到底是他欠他們的……
而如今,自己卻要開口求自己的這個兒子。
“前些時日跟你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這事對於你來說不吃虧,我之前也見過程氏千金,長得絕對不差……”
還沒說完,便接觸到自己兒子黑冷的眼眸,“我說了,就算時家破產了,也跟我沒半毛錢關係,你死了這條心。”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卻在下樓時遇到了母親。
婦人的身體有些消瘦,儘管這幾年來都有好好保養,可到底前半生受了不少苦楚,再怎麼保養都遮不了眼角下的細紋,卻還是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
“小越,這件事本不該由母親來說……只是……你父親的公司正處在關鍵時期,對方施壓,你父親也無可奈何,他就你一個兒子……以後所有的……”
時越沒想到母親會幫著父親說話,他捏緊拳頭打斷,“別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說完就要走,身後傳來一聲響動。
時越的腳步頓住,停頓一秒,緩緩轉身,神情錯愕。
“小越,就當母親求你。”
諷刺啊,真諷刺。
當初這個男人將懷著孕的她給拋棄,另娶新妻,新婚燕爾,其樂融融。
而她正在某個陰溼寒冷的地方受苦。
三年前,母親生病,急需用錢他不得已為了母親回了時家,他不怪她貪念這裡的榮華,畢竟她把他養大,受了不少流言蜚語,是自己欠她的。
只是如今……
竟然對自己的兒子下跪。
為了那個男人。
一步一步都是那麼沉重,沉重地讓他抬不起腿。
彎下身軀,伸出手將人托起,艱難開口,“好,我答應。”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夏天的晚上,海邊連風都是潮溼,悶熱異常。
時越站在沙灘上,頭髮被海風吹亂,露出一雙如濃墨般漆黑的眼,五官輪廓利落鋒利,看起來冷漠又堅硬。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聲欣喜悅耳的聲音。
“時越!”程瑾柒怎麼也沒想到,在她泡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時越竟然給她發了短信。
就簡短的一句話,
——出來。
隨後發了一個位置。
雖說上次周嚴羽把時越的電話發給她後,她沒其他動作,可還是默默保存下來,所以收到之後她想都沒想就起身換掉睡衣,特意挑選了一件淺紫色的吊帶連衣裙,又將海藻般的栗色長卷發給放下來隨意散在肩後,照了照鏡子,滿意地出了門。
時越聽到聲音沒有回頭,聽見身後的人踩著沙灘跑過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眸掀起看了她一眼,眼裡不帶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