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言君將舟舟交給許媽媽帶著,準備出門去紡織廠。
上次她將後院挖到的黃金,換成了銀元,給工廠的工人們結了工資,平了工人們的鬧事。
可紡織廠去年一年都沒有盈利,現在開著一天,就是虧一天的錢。
她再三考慮後,準備將紡織廠賣了。
可還沒出門,一輛汽車停在了督軍府門口。
從車上走下來一位穿著大紅旗袍披著黑貂毛的中年女子,她燙著捲髮,脖子上戴著近來最時興的綠寶石項鍊。
“傅太太這是去哪兒?”
周言君沉下臉,“我出門好像還不需要跟你彙報。”
這位是桐城百樂門董老爺的正房太太,督軍的表妹,兩人因為傅震亭早就結下仇怨。
今天來,是想要趁火打劫,低價買他們傅家的紡織廠,順道羞辱周言君。
“傅太太,我今天可是來幫你的,三百大洋,將你們紡織廠賣給我。”
“三百?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我紡織廠裡的貨都不止三百大洋。”周言君白了她一眼,“你要是沒什麼事,就給我快滾,別擋了我的道。”
周言君對她向來不客氣。
董太太被她氣得臉色青紫,“周言君,你別不識好歹,你們家這個紡織廠,囤了那麼多貨,根本就沒人買,哼!不賣,就等著爛在倉庫裡吧!”
“那又怎麼樣,就算我把那些貨燒了,都跟你沒關係。”周言君揚起唇角,冷笑道,“你還不如多管管你的丈夫,董老爺想要娶姨太太,都鬧到了我們督軍府來了!”
董太太青紫的臉瞬間又一白。
就在兩人僵持時,一輛黃包車停在了門口,一位穿著西裝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太太!太太!”
周言君抬頭看去,只見是紡織廠的嚴秘書,“嚴秘書,你怎麼來了?”
嚴秘書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嘴角都快笑到了耳後根,“太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周言君疑惑問:“什麼好消息!”
嚴秘書將手中的單子遞給她,“太太,就在今早,我們紡織廠接了十幾個訂單。”
“其中有一個是遠洋的大單,等這一筆貨款下來,我們紡織廠能賺五萬銀元!”
“五萬?!”周言君連忙接過他手中單子,有些不敢相信。
董太太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一下定了五萬大洋的貨?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周言君,你們在這裡唱雙簧呢!”
“什麼唱雙簧!”嚴秘書揮了揮手中的單子,“白紙黑字,剛剛籤的訂單!兩萬的定金都已經送到了廠門口!”
董太太踮起腳來看,發現還真是,臉色難看至極。
嚴秘書一屁股將董太太擠開,朝著周言君笑得合不攏嘴,“太太,我們傅家的財運來了!”
他越說越激動,“我們年前不是堆積了不少存貨,這次不僅能大賺一筆,還能將壓箱底的貨都賣出去。”
這誰不激動啊,要倒閉的紡織廠,僅僅只是過了一夜就被盤活了。
周言君將他手中的訂單接過來,看了又看。
五萬銀元,外加其他小單,加在一起最少十幾萬銀元,這些夠他們一段時間的軍費。
她收好訂單遞給嚴秘書,朝一旁氣得牙癢癢的董太太,冷聲道:“董太太?怎麼?還沒看夠?快帶著你的三瓜兩棗走吧!”
董太太看到他們的五萬銀元大單,又氣又眼紅。
但很快,就被督軍府的守衛丟了出去。
董太太穿著新式的高跟鞋,腳一崴,險些摔倒在地,“不就是十萬嗎?有什麼了不起!”
剛站穩身,被一位穿著中式長袍的男子撞飛好幾米。
“太太!”
周言君還沒從剛才的高興中回神,只見麵粉廠的丁管事匆匆走來。
“你怎麼來了?”她問道。
丁管事氣喘吁吁道笑:“太太,就在剛才,有人花三萬銀元,買走了我們堆在倉庫的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