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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珩闖進來時,殿內已是濃煙滾滾。
白月嬈故意拒絕了國師帶她離去的機會,反叫人把她跟我同樣綁起來。
水族最是怕火。
但她眼裡卻絲毫沒有懼怕。
“洛璇煙,我說了會奪走你的一切,你的血脈和你的男人,都只能是我的!”
她眼裡盛著有恃無恐的得意,想來是篤定了裴君珩會進來救她。
我掙脫不得身上的禁錮,最終放棄了掙扎。
是啊,裴君珩怎麼會救我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閉上了眼。
耳邊的嘈雜聲在此刻變的飄渺,直到一雙冰涼的手搭上了我的手腕。
裴君珩焦急的臉近在咫尺,正咬著牙解開我身上的鐐銬。
他身上華貴的龍袍已經被燒焦了一塊,顯得有些狼狽。
“洛璇煙,醒醒!”
一旁的白月嬈已經被暗衛救了下來,正在哭的楚楚可憐:
“阿珩,我好疼啊,你快帶我出去,嗚嗚。”
裴君珩回頭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吩咐暗衛先把她帶出去。
自己則繼續冒著汗在我身上動作。
直到被他抱出去時,我仍未反應過來。
裴君珩竟然會救我。
我僵硬的抬眼看他,四目相對間,他眼中的擔憂竟不像假的。
直到白月嬈的哭聲響起,他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抱著我的手,將我扔在地上。
看著他僵硬的背影,許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冒死來救我。
“我的臉好疼啊,阿珩,我是不是毀容了?”
白月嬈撲進他懷裡,揚起被火燒爛的左臉,崩潰的哭喊:
“沒有鮫珠,月兒以後要變成醜八怪了,阿珩不會再喜歡月兒了。”
聽她提起鮫珠,裴君珩不由得又記起了昔日的恩情。
眸中泛起淚光,心疼不已:
“傻月兒,別胡說,你在朕心裡永遠是最好的模樣。”
一旁的國師見狀,上前俯身回稟著方才換血的過程。
他說大火是因我而起,是我施了詛咒之術,才讓白月嬈險些喪命。
我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果然瞧見了白月嬈眼裡的怨毒與得意。
裴君珩的額角跳了跳,回頭看我的眼神再次變的厭惡:
“你這賤妖竟死性不改,月兒是我大梁祥瑞,你既傷了她,便拿自己的皮來賠!”
他大手一揮,讓人將我身上最嬌嫩的皮剝下來還給白月嬈。
我眼底剛剛對他升起的希望,在此刻碎的徹底。
剛想張嘴對他說,當年救他的人是我。
可話到嘴邊,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鮫人報恩乃是歷劫,絕不可以開口對恩人說出實情。
否則必會遭受天道反噬。
我不甘心的咬著牙,頂著體內劇痛,字字泣血:
“裴君珩,當年救你的人…..”
是我。
這二字還未說出口,上空突然雷雲滾滾。
一記巨雷劃破長空。
國師臉色大駭,倉皇跪下:
“不好,神女無辜受難,天道動怒了,馬上就要降災於大梁了!”
一時間,滿宮之人跪了一地,紛紛乞求老天開恩。
眾人將所有的因果都歸咎到我身上,說我傷害了白月嬈,再次懇求裴君珩處死我。
裴君珩袖中的手緊握到顫抖,聲音沙啞:
“先把她的皮剝下來換給月兒,然後打入天牢。”
我虛弱的趴在地上,說不出話。
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與裴君珩十年情分,是我賦予他氣運,數次助他度過危難,最終登上帝位。
這些年,也是我在庇護著大梁國運,讓百姓免遭天災人禍。
如今僅僅是因為白月嬈和妖道串通一氣,他們就把一切的罪孽歸咎於我。
這樣眼瞎心盲的恩人與子民,有何值得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