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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硯還想再說些什麼,安撫楚惜寧。
手機不斷地響了起來。
垂著眼眸的楚惜寧,平靜地打了個手語:“去吧。”
裴清硯看著她淡漠的側臉,心裡莫名竄上一股恐慌,感覺像是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悄然流逝。
可林念嬌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來,他還是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以公司有急事的理由離開了。
這一次,楚惜寧只覺得裴清硯離開讓她心情舒暢了很多,她真的一秒都不想與那個男人待在一起。
不久後,她慣例地收到了林念嬌的視頻信息。
視頻中,裴清硯正趴在林念嬌身上瘋狂耕耘著。
他摸著林念嬌平坦的小腹,低喘著。
“乖寶……爸爸進來看看你……”
林念嬌發出嬌媚入骨的呻 吟,迎合著他的動作。
楚惜寧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上交纏的肉體,隨後將視頻保存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會如之前一樣心痛如絞。
奇怪的是,她除了覺得畫面噁心,只剩下麻木。
就連眼淚,也再流不出來。
她明白了,這段讓她付出一切的感情,終於徹底死了。
距離她計劃離開的日子,只剩下最後一天。
她離開了醫院,回到別墅開始有條不紊地處理自己的痕跡。
所有裴清硯送的昂貴珠寶首飾,她悄無聲息地全部變賣。
剩下的,所有帶著她印記的東西,衣服、擺件、所有她的照片,包括和裴清硯的婚紗照,都叫人打包,送去了裴清硯親自設計的“寧憶館”。
裴清硯回來看到變得有些空蕩的房間,慌張地抓住她的手。
“寧寧,你東西呢?”
楚惜寧平靜地抽回手,唇語:
“那不是我們的回憶館嗎?所有和我們有關的東西,當然要放在那裡才對。”
她的神情太過坦然,理由也合情合理。
裴清硯雖然心裡那股不安愈發強烈,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他勉強笑了笑:“你說得對,是該好好珍藏。”
終於到了她離開的這天。
楚惜寧起了個大早,獨自去了戶籍中心。
看著工作人員在她的戶籍信息上,蓋下了那個鮮紅的“註銷”印章。
從此,世上再無楚惜寧。
之後她去了裴清硯為她打造的莊園。
找到莊園的負責人,要求將酒窖裡所有的酒,全部搬運到“寧憶館”裡。
說今晚要和裴清硯在那裡品酒,回憶過去。
接著,她又在手機上打字:
“明天是我生日,今天給大家放一天假,明早再回來上班。”
看著負責人有些遲疑。
她又補充:“今晚我和裴總有個約會,不想有其他人在。”
負責人想起裴清硯之前交待過,這座莊園是為楚惜寧而建,她擁有一切決定權。
他不再猶豫,立刻點頭同意,將酒全部搬到寧憶館後,安排所有員工提前下班離開。
偌大的莊園,只剩下楚惜寧一個人。
她獨自走在精心修葺的花園裡,花香四溢。
據說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傾注了裴清硯對她的愛意。
她拿出手機,給裴清硯發去信息。
“今晚零點一過就是我生日了,我們在‘寧憶館’約會好嗎?一起回憶我們走過的這六年。我有給你準備了驚喜。”
裴清硯的信息幾乎是秒回:“寧寧,你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呀?我好期待!”
看著屏幕,楚惜寧神情冷淡。
“你到時就知道了。”
她頓了頓,又發過去一句:“裴清硯,你愛我嗎?”
裴清硯的信息迅速回了過來:
“當然,這輩子我只愛你一人。寧寧,沒有你,我會瘋,會活不下去的。晚上我一定準時到,愛你。”
楚惜寧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回了一個字。
“好。”
晚上十點半。
楚惜寧關掉了莊園內所有的監控和警報系統。
之後她走進富麗堂皇的‘寧憶館’。
裡面全是與她有關的物品,婚紗,他們一起滑雪用過的雪橇,一起從海底帶回來的珊瑚,還有一箱箱上萬支她用過的針劑……
牆上掛滿了裴清硯每日記錄關於她瞬間的照片,還有一比一還原他們相遇的場景,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宣佈婚禮誓言的禮堂……
看著滿滿的回憶,她拿起幾瓶烈酒,狠狠砸在地上。
隨後摘下無名指上那枚價值連城的婚戒,隨手扔在了破碎的酒瓶上。
她最後環顧了一眼四周,拿出打火機,“咔噠”一聲點燃,扔進那片酒液中。
火焰“轟”的一下躥起,纏上更多的酒瓶。
楚惜寧面無表情地轉過身,離開了逐漸火光沖天的地方。
出了莊園,她上了一輛一直停在附近的車。
車子啟動,直奔機場而去。
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午夜十二點。
等裴清硯趕來赴約時,迎接他的,將是燒燬一切的火海。
所有與她有關的過去,都將在這場大火中,付之一炬,化為灰燼。
裴清硯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她會瘋,會活不下去嗎?
那她就用一場精心設計的假死,來成全他的深情。
她倒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去死。
不過,他以後是死是活,是瘋是癲,都與她無關了。
從今往後,她與她,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