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凝視讓雲梓渾身不適,那粘膩的目光如同大學裡盯著沙灘美女的紈絝子弟,活像在打量一塊肥肉而非一個活人。
當雲梓再次舉杯時,劉弘宇掛著饜足的笑容看著她一飲而盡。
(這人渾身冒著邪氣。)
數巡過後,劉弘宇漸漸顯出了醉態,而趙文遠的身體似乎酒量稍佳,還能勉強支撐。
“你真是隨了你娘。”劉弘宇口齒含糊地說道。雲梓因為他提及已故帝妹的輕佻語氣瞬間僵硬。
“她當年可是個大美人。”劉弘宇繼續說道。雲梓強忍著沒讓自己的表情凝固。
(老天!他可比帝妹大二十多歲啊?!老色鬼毫無廉恥。)
“若晚生二十年,我定要娶她為妻!”劉弘宇大笑起來,“可惜便宜了那個小白臉。”
(天啊,求求你閉嘴吧。)
“你眉眼像極了她。”劉弘宇毫無停意地繼續說道。雲梓慌忙續杯,突然明白了趙文遠為何總在宴席上瘋狂勸酒。
“是麼?那當浮一大白。”雲梓竭力維持著聲線的平穩。
劉弘宇不等雲梓就自飲而盡,那令人作嘔的目光再次粘了上來。
“她的身段也很美,腰肢纖細,生了孩子後依然保持得那麼好。大多數婦人產後腰身都會變得粗硬難看,可她穿著層層疊疊的衣裳都看得出苗條。”劉尚書眯著眼睛說道,“我見過最動人的胸脯就在她身上。”
(老兄,你當著她兒子面說這個?!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說這些下流話?)
劉弘宇眯起眼睛打量文遠的身形,目光在刑部左侍郎的身體上游移。
“真可惜你是個男兒身,若是個姑娘定與她一模一樣。怎麼就沒個私生妹妹呢?”他爆發出一陣大笑。雲梓機械地繼續斟酒,強壓下心中的強烈厭惡。
“若真找到記得告訴我,我立刻搶來當妾!”
(天殺的。文遠,你究竟怎麼忍受這些?)
(我喝酒。)趙文遠的聲音在雲梓心中響起。
(你真是好涵養。)
(快了,再灌幾杯就該倒了。)
雲梓不停地勸酒,刻意忽略老頭對趙文遠母親愈發露骨的評述。當話題轉向文遠的皮膚多麼細膩光滑時,她幾乎要作嘔。
好在漫長的煎熬後,劉尚書終於醉倒了。雲梓踉蹌地起身,自己也醉得不輕。她揮手屏退進來收拾的僕人,搖搖晃晃地登上了馬車。
她突然意識到:趙侯爺為了籠絡盟友,竟讓親孫子長期承受這種屈辱。強烈的噁心感湧上了喉頭。
“你還好嗎?”趙文遠的聲音在雲梓心中響起。
“該我問你才對。”雲梓回答道。
“我能應付。他不敢真正動手,最多隻能這般可悲地口舌騷擾。”趙文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雲梓望著車窗外冷清的街道,吞嚥著心中的苦澀。即便趙文遠頂著侯府的庇護,但在祖父眼中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若劉尚書真對文遠用強,她根本不信趙侯爺會為了一個孫子破壞同盟。對權傾朝野的趙侯爺來說,沒有什麼比權力更重要——文遠想必也清楚這一點,只能拼命灌醉對方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