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欠的女知青臉色青白交加,想要開口回懟又怕這倔老頭真撇下她不管,只得悻悻閉閉嘴。
其他人知曉大爺是個不好惹的,一語不發快速把行李搬上了牛車,姜輓歌也手腳麻利,三兩下拿著行李上了馬車。
待眾人在牛車上坐穩,牛車便晃晃悠悠啟程,朝著向陽大隊而去。
也難怪那司機會把他們扔在那裡,瞧這路,崎嶇不平又狹窄,汽車根本沒辦法通行。
牛車晃晃悠悠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向陽大隊,牛車直接把他們拉到了知青的住所。
大隊長這時匆匆趕來,目光掃過這些柔弱的知青。
尤其目光在落到姜輓歌身上時,不禁在心底暗自搖頭:就這嬌弱模樣,這哪裡是來幹活的?就這小身板來混日子還差不多。
他很快收斂神情高聲說道:“歡迎各位知青同志來到咱們向陽大隊,我是隊長李喬松”。
“咱們大隊條件有限,給大家準備的住處比不上城裡,但也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能讓大夥住得舒坦”說著,他便帶著知青們往一排土坯房走去。
李隊長一邊走,一邊給大家分配房間:“男知青住東邊這幾間,女知青住西邊,兩人一間,你們自行商量著組合”。
他們這一批來的知青,一共五人,三個女知青,倆個男知青。
那嘴欠的女知青眼疾手快,立刻親暱的拉著另一個女知青的手,熱絡說道:“同志,咱倆一起住吧??”
被拉著的知青見她這般熱情,沒好意思拒絕,微笑著點頭:“好呀,那就一起住吧”。
大隊長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明白姜輓歌這是被孤立了。
他心裡不禁暗暗給她捏了一把汗:這丫頭,往後怕是有苦頭吃嘍。
姜輓歌並不知道隊長心理活動這麼豐富,她心裡自有主意。
“隊長,我想自己一個人住”。
她話音一落,那嘴欠的女知青當即跳腳:“眼下房屋本就緊缺,你真是好大的臉啊,要一個人住,就你一個人搞特殊,就你一個人金貴”。
姜輓歌眼神冰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那嘴欠的知青好似忘了姜輓歌之前的厲害,她自認為逮到了姜輓歌的把柄,當即拔高了聲音吼道。
“怎麼,還不許人說了?我們下鄉是響應國家號召,是來鍛鍊的,不是來享福的”。
姜輓歌簡直無語至極,這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給她扣帽子?
不過,她怎麼會是任人拿捏的主兒,她臉色一沉,周身瞬間散發出一股逼人的冷意。
“你給我閉嘴,我話都還未說完,你就迫不及待給我扣帽子,還真是醜人多作怪”。
那知青當即跳腳,衝到姜輓歌面前“你才醜,你全家都醜”說罷,揚手便要打姜輓歌。
可她的手還未碰到姜輓歌的臉便被一把鉗制住,她都沒怎麼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那知青的手當即斷了。
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叫聲“啊,我的手,你個賤人,你怎麼敢?”
姜輓歌怒氣騰騰看著她:“我忍你很久了,我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hello kitty?”
大隊長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把倆人隔開“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手動腳,這像什麼話?”
此刻,大隊長對這一批來的知青愈發不滿了,甚至為這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知青們多有嫌棄。
姜輓歌沉著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那嘴欠的知青痛得眼淚橫流:“隊長,你可得為我做主,我有哪句話說錯了,她竟一言不合便打我,這樣的人便該記大過,趕出向陽大隊”。
大隊長黑著臉,拔高音量呵斥:“都給我住嘴,咱們向陽大隊歡迎你們來,是盼著你們能給村子帶來新的變化,可不是看看你們撒潑打鬧的”。
姜輓歌不想再與他們糾纏,便開門見山對隊長說:“隊長,我想一個人住,房子有沒有大點的,我可以出房租”。
聽到前半句,隊長臉色不太好看,可一聽後半句,臉上立馬又堆上了笑容。
“有,我這就親自帶你過去看看,看了你若覺得不滿意,我再帶你去別的”。
畢竟,這房子租出去也能給大隊增添些收入,隊長當然是樂見其成。
大隊長笑容滿面帶著姜輓歌,在眾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去看房子,還貼心地給姜輓歌拿了一個行李。
之前那個對姜輓歌出言不遜的知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她萬萬沒想到那賤人竟會出錢租房子,這讓她之前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像個笑話。
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她低著頭咬著牙,忍痛一隻手拿著自己的包進了屋。
那個答應與她同住的知青,此刻隱隱有些後悔,暗自責怪就不該答應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
可眼下也沒別的選擇,自己又沒多餘的錢租房,只能認命拿著行李進了屋。
黑省可以說是眾知青,最不願來的地方,但凡有點背景的都不會來這個地兒吃苦。
隊長帶著姜輓歌一直村上走了約快二十分鐘,才在山腳停下,眼前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子。
屋子看起有些年頭了,牆體是用石頭和黃泥堆砌的,雖看起來不怎麼精緻,卻透著一股敦實。
院子不算很大,大門進去,便是呈一字排開的四正房,院子裡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很久沒人居住了。
隊長一邊打開院門,一邊介紹道:“同志,這房子原先住的是一位獨居老人,前陣子老人被兒子接走了,這院子雖然偏了些,但勝在清淨,房間也寬敞,也是空出來的房子裡最大的,你看看中意不?”
姜輓歌還在門口便相中了這屋子,這屋子距離村子裡的人有些遠不說,房間也多,而且離山近,到貓冬的時候,她便能把爸媽接過來一起住。
姜輓歌看了看四周,滿意地點點頭:“行,隊長,那就這兒吧,這院子我租了,房租怎麼算?”
隊長一聽,雙眼放光,笑著說:“同志,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和你多要,就一月兩塊錢,你看行不?”
姜輓歌沒猶豫,當即從隨身的布包裡拿了二十四塊錢遞給隊長。
“隊長,這是一年的房租,這房子若是住起來舒服,我再續租”。
隊長樂呵呵接過錢,他沒想到姜輓歌會如此大氣,眼睛都不眨一下,租了一整年。
“同志,你往後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姜輓歌點頭微微一笑:“謝謝隊長,我叫姜輓歌,以後有需要我定會開口”。
倆人又寒暄了幾句,隊長便懷揣著姜輓歌給的房租,喜滋滋地出了門。
姜輓歌把東西放在最左邊的一間屋子,便開始手腳麻利地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