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喬雅才從房間出來。
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走到廚房門口問，“媽，早上吃什麼？”
李素梅正在擀麵，“雜醬麵，馬上就好。”
“媽，你快點，我還要上班。”
說完，喬雅進盥洗室洗漱了。
等到出來後，飯已經上桌，李素梅正在擺碗筷。
“媽，就咱倆嗎？”喬雅不見其他人出來吃飯。
“你弟弟還在睡懶覺，你妹妹一大早就出去了。”
喬雅並不關心喬笙去哪了，坐下端碗開始吃。
李素梅想起昨天的事，還是如實說了，“小雅，你妹妹不想接我班去廠子裡工作，說想考大學，準備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小姑子。”
喬雅擺著本該如此的表情，“算她識趣。”然後才反應過來，突然沒忍住笑出聲，“你說什麼？喬笙想考大學？”
“對啊，就昨天那個帶回來的包，裡面都是書本。”
喬雅半嘲諷說，“就她那成績，還考大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我記得她那會數學考了個位數。”
這話雖然說的難聽，但李素梅覺得話糙理不糙，“所以，你幫著勸勸你妹，要是誤了這邊的工作，到時候她再想進廠子，可就難了，現在外面找份工作多難啊。”
“媽，要我說，你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既然人家不稀罕，你就別上趕著貼了。”
心裡卻很得意，家裡的所有資源都該是為她周旋，為她所用，而不是喬笙。
她才是最爭氣，最出息的女兒，家裡人以後都得指望她。
如今聽到喬笙竟然主動放棄，她只覺得人蠢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既然她主動不要，那她還省事了。
等將來喬笙考不上大學的時候，回頭發現工作也沒了，看她怎麼哭。
“媽，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說完，喬雅幾下將碗裡的面吃乾淨，擦了擦嘴出門了。
李素梅頗有些無奈，直嘆氣。
……
喬笙找公用電話跟汪華宿舍聯繫上，倆人約定在部隊門口見面。
到的時候，汪華手裡拿著一封信，“小喬，工作敲定了，是在報社做校隊工作，簡單，輕鬆，我讓我叔叔寫的介紹信，他是大學教授，比我權威。”
喬笙接過，“華子，謝謝你。”
“要謝就謝你自己吧，我叔也是看了你寫的文集，認可你的能力，才願意幫忙的，只不過一個月工資60塊，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可以，本來就是臨時幹，這已經很不錯了。”
“那就好。”
喬笙跟汪華告別，離開的時候，迎面遇到了江凌雲。
看到他眼下的青灰色，顯然晚上沒休息好。
“小妹，是你啊。”
從這個稱呼可以判斷出，江凌雲還是認可喬雅的，也還是把她當家人。
“江連長，你好。”喬笙態度客客氣氣的。
江凌雲想起昨天的事，還是覺得抱歉，他無比清楚，那事都是喬雅鬧出來的，“小妹，昨天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你，我那幾個戰友，你可有相中的？”
喬笙也想借這個機會說清楚，“他們都很優秀，但跟我可能不太適合。”
明白她這是在拒絕，江凌雲也不多問，“行，那我就回絕他們了。”
“嗯，謝謝你為我的事張羅。”
喬笙覺得，不管喬雅怎麼樣，江凌雲的為人還是不錯的。
“不客氣。”
江凌雲說完轉身走了，剛到訓練基地，就見盛副師長帶著參謀正在連隊檢查新兵實彈射擊訓練。
江凌雲打起精神，過去參與指揮。
等到訓練結束，剛鬆口氣，肩膀被拍了下，“走，聊幾句。”
江凌雲回頭看是盛副師長，不敢怠慢，跟著他的腳步。
心裡琢磨著，可能是工作的事。
走到一片樹蔭下，盛賀桉看他一副拘謹的樣子，“不用緊張，就隨便聊幾句。”
“嗯。”
盛賀桉看到他眼下的黑青，“最近生活上怎麼樣？”
“都還行。”
“聽說你準備結婚了，還沒恭喜你呢。”
“謝謝首長，目前暫時是這樣打算的。”
發生了昨天的事，江凌雲還是有些被影響到，總覺得喬雅變得有些陌生。
結婚的事他還想再斟酌一番。
“暫時？”盛賀桉聽出了他的話外音，眼睛微眯，狀似隨意問，“昨天是你將她的家人帶來的？”
昨天的事，首長也在場，江凌雲更加不敢隱瞞，“嗯，那是我對象的妹妹跟弟弟。”
“我瞧著你似乎在引薦戰友給誰認識。”
江凌雲總覺得首長話裡有話，他只能全盤托出，“是她妹妹剛從鄉下回來，家裡著急她的婚事，我就想著，身邊也有單身的戰友，就幫忙牽個線搭個橋。”
聽到這話，盛賀桉刨根問底，“那成了嗎？”
江凌雲想到今天遇到小妹，人家顯然是沒那個意思，應該是沒看上，“沒有，小妹說，那些人跟她不合適。”
“不合適？”盛賀桉微微挑眉。
“嗯，我已經打算回絕戰友了。”
盛賀桉看著江凌雲老實巴交的模樣，實在看不下去他被這麼糊弄，“江連長，你幫忙牽線這事沒錯，但也要先了解清楚那人的底細，對人都不瞭解的情況下，就介紹給朋友，難道不怕最後好心辦壞事嗎？”
江凌雲品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在影射喬笙，難道小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首長，您跟小妹認識？”
“不認識。”盛賀桉冷淡回應。
那您怎麼會說出這番話，這話江凌雲沒問出口，只是在心裡思忖。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首長並不贊成他說媒這事，不希望她給小妹做媒，怕他最後害人害己。
這事總透著古怪，明明不認識，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反正這次的事也沒成，小妹的事我以後也不會再張羅了，首長您大可以放心。”
現在跟喬雅都不知道有沒有結果，將來說不定都成不了一家人，那麼自然沒那個心思再去關心她妹妹的事。
“嗯，江連長，處理好個人問題的同時，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完，盛賀桉走了。
江凌雲想到昨天跟喬雅吵架後，回去幾乎整夜都沒睡著，估計是被首長看出他今天狀態不對。
難怪他會這麼說，還得打起精神來，要不然下次可能就是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