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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巨大的驚雷聲震醒了在睡夢中的鄭希。

他從噩夢中驚醒,望著被拉緊的床簾,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小口小口的喘息著。

雨珠啪嗒落在玻璃上的清脆聲響交織著陣陣雷聲,讓鄭希陷入惶恐中。

每一個陰雨天對他來說無疑是折磨。

因為巨大的雷響聲會覆蓋掉他和媽媽歇斯底里的煎熬呼救,所以每當打雷下雨的時候,他打自己和媽媽要比以往更兇。

鄭希捂住自己的雙耳,將自己小小的身軀蜷縮在被窩中,試圖這樣能遮擋害怕的來源。

雷聲不斷,鄭希咬唇,隱忍的很辛苦。

他想去上廁所……

欲要伸出一隻腳下床的時候,閃電將漆黑的雨夜割裂出一道猙獰的大口,透過窗簾。黑白交織的陰影隨時要將他整個人穿透般。

鄭希嚇得又立馬退縮回床上,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枕頭上。

平時打雷的時候,媽媽會將自己抱在懷中,唱兒歌哄自己入睡。

鄭希哽咽,學著媽媽平時哄自己的模樣唱歌:“小孩小孩要勇敢,打雷下雨都不怕。小孩小孩不要哭,明天太陽就出來。”

唱著唱著,鄭希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他想媽媽了。

要是這個時候媽媽在就好了。

他又想到了在隔壁房間的舅舅……已經這麼晚了,還是不要打擾舅舅休息了。

今天喬玉清並沒有因為自己摔碎碗盤而責罵自己,只是一味地擔心害怕自己被劃傷腳。

想到那雙和媽媽有著幾分相似的溫柔眉目,鄭希的心莫名平復些許。

不對,自己為什麼要想那個裝貨!

低低的啜泣聲被雷聲完全覆蓋,尿意來襲,鄭希從床上輾轉反側,捂住自己的肚子將全身緊繃,唇瓣被咬穿血色來,整張臉漲紅。

如果自己是個會尿床的邋遢小孩,舅舅肯定會嫌棄自己,討厭自己,這樣就會把自己送到孤兒院的吧?

喬玉清,我看你能忍我到什麼時候!

“轟隆——”

又是雷聲的巨響,直接把睡夢中的喬玉清給驚醒。

喬玉清從床上坐起身來,腦海中劃過鄭希的糰子臉。

也不知道小傢伙會不會害怕打雷。

喬玉清放心不下來,小心翼翼地來到鄭希的房間推開門露出一道縫隙。

他發現,房間被燈光照亮。

都這麼晚了,鄭希還沒睡嗎?

是不是被雷聲給嚇到了?還是習慣開燈睡覺?

喬玉清壓低聲音,態度溫潤:“小希,你睡了嗎?”

等半晌過後,房間裡頭無人回應。喬玉清才輕手把門推開想替鄭希將房間的燈給關上。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鄭希蜷縮成一小團在牆角瑟瑟發抖,豆大的眼淚不斷地從眸眶中掉落而出。系統給的消腫藥和祛疤膏的效果十分顯著,沒到一個晚上,鄭希身上的腫塊淤青,疤痕傷口都消退的差不多了。

鄭希看到門口的喬玉清,臉色慘白,他攥緊雙拳,剛想說話,卻剋制不住喉間的哽咽聲,啜泣的不成樣子。

“怎麼了?”喬玉清慌忙上前。

鄭希見喬玉清匆忙來到自己身邊,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像是被野獸逼到懸崖海岸邊,絕望無措。

“乖。”喬玉清知道鄭希在害怕什麼,伸手將小淚包子抱緊在懷中,“舅舅不會打你,發生什麼事情了跟我說好不好?”

“被雷聲嚇到了嗎?”

循循善誘的溫柔話語落入鄭希的耳畔,宛若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滋潤著鄭希乾涸枯燥的心田。

鄭希咬緊下唇,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腔,卻沒有勇氣告訴喬玉清真相,“我……”

“不想說也沒關係。”

後來還是喬玉清自己不經意間瞥眸,發現了床上的一灘溼漬。

小朋友尿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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