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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意閉著眼偏過頭,不願再聽。
護士注意到她的動作,激動道:
“宋小姐,你醒啦!我這就去喊裴先生過來。”
裴言川的步子剛邁開,便有另一個護士趕來。
“裴先生,沈小姐醒了!”
“太好了。”裴言川的聲音立刻輕鬆起來,腿上調轉方向,“帶我去看她。”
“裴總,”助理提醒他,“宋小姐也醒了,先看一下宋小姐再過去吧。”
裴言川的語氣沉了下來,腳步聲未停:“阿梨傷得更重,我不放心。”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門外傳來護士的小聲交流。
“明明宋小姐傷得更重啊,那位說是割腕,實際上再不送來醫院,傷口都要癒合了。”
“唉,都鬧了幾次了,你還看不明白嗎?裴先生明顯偏愛沈小姐。”
“正牌女友比不過白月光,也太悲哀了。”
……
護士的聲音很小,以為宋枝意聽不到。
然而,感官向來敏銳的她收盡耳中。
她沒有任何反應,沉默地盯著看天花板了許久,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向來如此的。
宋枝意的所有付出比不過沈甜梨的一句話。
她已經麻木了。
到了下午,她獨自一人回了家,默默收拾行李。
裴言川回來時,他身上的香水味先撲過來。
宋枝意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鼻子,什麼都沒說。
裴言川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眼裡的心虛一閃而過:
“枝意,這次委屈你了,下次你受傷,讓阿梨給你輸血。”
宋枝意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聲道:“不必了,你記得答應我的事就好。”
裴言川注意到宋枝意空空的無名指,拉過她的手,皺眉問道:
“戒指呢?”
宋枝意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輕描淡寫:“丟了。”
裴言川眉頭皺得更深,顯然不習慣宋枝意這副冷淡地樣子。
他抬頭攬過她的肩,靠在自己身上。
“枝意,你最喜歡的畫家明天要來淮城辦畫展,我帶你去看。”
裴言川這話提的突兀。
可宋枝意卻清楚,這是他的愧疚心理在作祟。
每次裴言川察覺到宋枝意的疏遠,總會做點什麼補償她。
這一招百試百靈。
可他不知道,他帶給宋枝意的傷口,會癒合,但也會留疤。
宋枝意現在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
到了畫展上,宋枝意對裴言川的態度依舊是禮貌而疏離。
這讓裴言川有點焦躁。
可下一秒,他在看展的人群中發現了沈甜梨,注意力瞬間被吸走。
恰巧沈甜梨也看到了裴言川,歡快地小跑過來,一把抱住裴言川的手臂。
“言川!好巧啊,你也在。”
隨即,她視線移動到沈甜梨身上,紅了眼眶。
“枝意姐姐怎麼也在,言川,你今天沒來找我就是為了陪枝意姐姐嗎?”
裴言川頓時慌了神,抱著沈甜梨安撫:
“怎麼可能,我們也是恰巧遇見。”
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一陣尖叫——
“啊!!殺人了!!”
幾米之外,一個長髮男子拿著刀亂揮,神情癲狂。
宋枝意看到,裴言川毫不猶疑地牽起沈甜梨的手狂奔,頭也沒回。
來不及多想,她轉身就跑。
可還是在噴泉旁被歹徒刺中。
宋枝意身體本就虛弱,這下更是搖搖欲墜。
她好像聽到有人趕來,將歹徒制服。
神經一放鬆,她任由自己倒下。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帶倒了一個人,一起跌進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