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棍棒交加，拳腳相加。
我不知道自己捱了多少下，只知道疼痛越來越麻木，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再次醒來時，頭痛欲裂，自己被綁在一張破舊的鐵椅上。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看到葉語嫣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不知是死是活。
忽然，倉庫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響。
蕭景晨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放開她們！”
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槍：
“蕭總，現在不是你提條件的時候。”
他用槍分別指向我和葉語嫣，
“規矩很簡單，二選一。你只能救一個人，另一個…就得死在這裡。”
蕭景晨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嘖嘖，蕭總何必明知故問？”
蒙面人的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我們只是想看看，在你心裡，到底是老婆重要，還是妹妹重要？”
就在這時，葉語嫣微弱的聲音傳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望著這邊，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那麼自私，毀了你的婚姻。”
“我不配做你的妹妹…求你們放了她…要殺要剮…衝我來…”
“語嫣！”
蕭景晨幾乎是下意識地要衝過去。
“站住！”
蒙面人厲聲喝止，
“蕭總，時間不多了，做選擇吧。”
我卻在這一刻笑了。
多麼諷刺。
這個搶走我丈夫、逼我捐腎的女人，此刻卻要來裝好人？
“帶走葉清歡吧，她還能再活一次，葉語嫣受不得半點傷。”
蕭景晨看到我渾身是傷的樣子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又很快被冷漠取代。
他快步走到葉語嫣身邊，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果然，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她。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期待。
“等等！”
葉語嫣突然掙扎起來，“不要管我，救姐姐！”
“別說話，你現在最重要。”
蕭景晨輕聲安慰，將她抱在懷裡，
“我帶你去醫院。”
蒙面人舉著槍，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啊。不過蕭總已經做出選擇了，那就請你們配合一下。”
“砰！”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世界彷彿靜止了。
腦海中閃過這九次死亡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旋轉著。
原來，我的人生，竟是用如此多的鮮血和眼淚堆砌而成的。
而他，卻始終站在陽光下，冷眼旁觀我的掙扎。
子彈擊穿胸膛的瞬間，熟悉的疼痛感襲來。
愛而不得不可怕，可怕的是愛成他殺我的刀。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從嘴角溢出。
我試圖移動身體，卻發現全身已經麻木。
冷，好冷，從未有過的寒意侵蝕著我的骨髓。
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可命運，卻偏偏不肯放過我。
意識消散之前，我看著他護住葉語嫣的疼惜眼神，突然聽見久違的提示音：
【警告！經深度掃描，葉語嫣綁定反派系統奪舍原女主。目標：通過吸收宿主氣運，獲取永生。】
【最終重生程序啟動。新的人生模式：自救、復仇、救贖。】
【倒計時開始：10、9、8…】
蕭景晨抱著葉語嫣快步離開，連一個回頭都沒有。
蒙面人收起槍，對著對講機說了句“任務完成”，也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倉庫重歸寂靜。
我的意識在虛無中飄蕩了一瞬，又猛然回到了身體裡。
傷口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清明感。
我能感覺到生命力正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四肢百骸，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覺醒。
那些被我忽略的蛛絲馬跡，那些不合常理的巧合，那些葉語嫣眼中偶爾閃過的詭異光芒，一切都有了解釋。
【倒計時結束，最終重生程序激活！】
睜眼那刻，我笑了。
死亡是新生，也是對這段爛透了的感情的解脫。
從此不為賤人 流淚，不為假意心碎。
是他們，把我逼成了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