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孫珊珊的父親孫宏斌，我跟他二十年沒見過了。
我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跟20年前幾乎還是一個樣子，這些年混的好像還真不錯。
畢竟在沈秋月的嘴裡，他可是大官。
當初孫宏斌是我們村的知青，不想下地勞累，哄騙我們老支書的女兒和他談戀愛替他幹活。
結果老支書女兒未婚先孕，不敢告訴家裡人，跑到了外面，結果生孩子大出血，人沒了。
老支書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人也被氣死了。
就留下孫珊珊一個獨苗。
我父親心善，經常自掏腰包買奶粉照顧孫珊珊。
沈秋月也是，照顧著照顧就照顧到了孫宏斌的床上。
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村，村裡風言風語的。
沈秋月依舊不管不顧。
只因為她信了孫宏斌的鬼話，認為孫宏斌能帶他去城裡當官太太。
孫宏斌長得白白淨淨一臉讀書人的樣子
而我當時剛剛復員回家，又瘸了一條腿。
還沒有文化工作又沒著落。
“快走吧，別礙眼了，回家伺候王寡婦吧，還能提早抱上孫子。”
孫珊珊嘲諷的聲音將我從回憶拉扯到現在。
都說是養恩大於生恩，我也是真心把孫珊珊當成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疼。
沒想到養出這麼一個白眼狼來。
“當爹的是逃兵，兒子又是小流氓，我有時候都後悔生你了！霍山！”
“走什麼走啊，趁現在都在縣裡，一會兒咱們兩個去辦了離婚。”
聽到離婚二字，孫宏斌眼神閃躲了一下。
聽到沈秋月的指責，霍山的眼睛瞬間都紅了。
“你們不許說我爸！”
霍山聲音沙啞的站在我面前。
目光狠厲地瞪著眾人。
有些事情我根本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冤枉你的人，永遠知道你有多冤枉。
當初受傷復員的通知，明明白白的拿給沈秋月看。
她依舊自顧自的認為我是戰場上的逃兵。
霍山想替我開口解釋，開口就只剩下顫抖的呼吸。
“媽！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爸呢！”
“我有時候就覺得你不是我親媽，我就想讓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
“我不管受什麼委屈我都能忍，可你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我爸是逃兵吧！”
沈秋月的眼神帶些閃躲，依舊狡辯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
“媽說的不都是氣話嗎！你就聽媽的吧，好好的跟你爸在鄉下種地…”
孫宏斌見沈秋月的態度有些軟給孫珊珊甩了一個眼色。
孫珊珊立刻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變臉之快。
“哥，我是佔了你大學的名額，可這都不是你答應我的嗎！”
“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你…”
沈秋月態度立馬變了，冷聲質問霍山這是不是真的，沒等霍山回答，就開始輕聲詢問孫珊珊，孫珊珊委屈的撲到孫宏斌的懷裡哭了起來。
“爸說了，要我給哥生兒子，要不然我肯定能靠自己考上大學，我就是被他們嚇的我害怕！”
孫珊珊捂著臉瑟瑟發抖可我依舊注意到她對我挑釁一笑。
我只覺得無比可笑，根本不想解釋。
沈秋月快步走到霍山面前伸出巴掌要打過來霍山緊緊閉著雙眼，沒想到被人控制住了。
那人身穿軍裝，怒目圓睜，一身正氣。
“我看誰敢動我侄子！”
孫宏斌看到來人也立馬站直了身子一臉恭敬，身體顫抖朝著那人鞠躬，略微帶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