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的身份被發現了,我們在儘量抹去你的相關檔案,是否需要組織安排你離開?”
鏡面上照映出她堅定的表情。
“是,我想盡快離開。”
從成為臥底警察的那天起,她便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而程悅安這個人,也遲早會消失,消失在他、和所有人的世界裡。
而她會重新過上她從前心心念唸的正常人的生活,不再有任何的擔驚受怕。
掛斷電話,紀清川也回來了,還沒替他脫下西裝外套,程悅安就摸到了他口袋裡的女士內褲。
她怔了一瞬,指尖甚至還摸到了那內褲上些許的粘膩感。
這一年來,她其實應該習慣了的。
紀清川在這種事上從來沒避諱過她,更沒想過要瞞她,甚至可以說,他就是故意要讓她看的。
起初是白襯衫上的口紅,然後是各種女人發來的兩人親密的圖,以及這一次……直接挑明地讓她知道他剛剛和別人經歷了怎樣的混戰。
就為了報復她當年毫不猶豫的離開。
許是她遲遲呆在原地,終於惹惱了紀清川。
他俯身扣緊她的後腦勺就要吻上她,程悅安下意識掙扎推開他,終於沒忍住抬腳提向他。
紀清川踉蹌著後退,嘴角被她咬出了些許血跡,他一抹唇角,冷厲地笑了,“不是什麼男人你都來者不拒嗎?”
“是錢不夠?”
他恍然似的從錢包裡拿出幾張鈔票,“夠不夠?”
程悅安站在原地,任由他將鈔票甩在臉上,眼角微紅,“紀清川,你就這麼恨我?”
紀清川沉下臉,眼底的冷意彷彿要將人凍結,“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
“你配讓我恨嗎?當年那麼驕傲地說要離開,到頭來還不是像狗一樣爬過來。”
想到當年,程悅安的心臟就如同被一隻大手攥住,悶悶的疼痛感傳來。
她和紀清川年少相戀,兩人一直是校園裡為人津津樂道的情侶。
紀清川和她曾對著流星許願,要一輩子開開心心地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可畢業那年,程悅安卻在某天不聲不響地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紀清川跑去問她,他以為又是她的惡作劇。
可程悅安卻冷漠地推開他,冷笑著說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和別人賭的一個遊戲。
賭他三個月內就會愛上她。
紀清川不相信,求她不要分手,不要用拙劣的謊言騙他。
他那樣清冷驕傲的天才,紅著眼哭著求了她一遍又一遍。
程悅安都無動於衷。
甚至親眼看到他被那個男人帶來的人拳打腳踢,她也只是冷漠回頭,繼續上了車。
那一次受傷,他幾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因為頭部遭到重擊,直到現在,紀清川還會時不時因為頭疼欲裂到撞牆。
在病床上時,所有人都勸他好好休息,他還堅持要找她。
他怕,怕多呆一刻,她就會真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也真的找不到了。
程悅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點消息都不願意留給他。
那之後,他花了五年的時候,將自己的事業做大到成為行業龍頭。
功成名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程悅安,用以前她追求自己的手段一步步將她騙入到婚姻的墳墓。
而後一步步揭穿一切,將一個個女人帶到她面前。
他也要讓她嚐嚐被背叛的滋味。
見她面露痛苦,紀清川抬高了她的下巴,眼底閃爍著隱隱的期待,“怎麼,你是想說當初那一切都是有苦衷的麼?”
程悅安擦了擦眼淚,轉身不去看他,“沒有,你說得對,我確實不配讓你恨。我這樣的人,能和你結婚,是我該感恩戴德。”
既然一切都將要結束,那說與不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從她決定和媽媽一樣成為一名臥底警察開始,她就註定要在黑暗中行走。
她和紀清川,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