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處,殷後商那抹身軀依舊如山嶽巍然,連眉峰都未動分毫。
在御前總統領晏崢拔出長劍、就要上前攔人時、
那隻執掌江山的大手沉然一揚,聲如低沉龍吟:“任她去。”
天下世人盡知,秦憐兒離開他,活不了。
燕戰英說得對,她不過是個用盡手段、一直妄圖搏得眼球的胡鬧女子。
手段、永遠贏不得他的半絲餘光!
殷後商顯然已沒有耐心再看她戲態百出。
“大王叔,此事全權由你處理。勿再讓她來糾纏就行!”
龍袖一拂,那帝王的重袍掠過滿殿光影走遠,背影尊貴、高不可攀。
旁邊的燕戰英也撣了撣身上的灰,冷傲的眉間不耐煩了。
“這次她裝得實在是太過了!”
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真走出王宮?
出去外面不到一刻鐘,鐵定就哭著鬧著要回來。
甚至還沒走出王宮,只怕就演不下去了。
燕戰英徹底沒了耐心,她的時間不是用來與婦人糾纏,而是用來做大事業。
她也最厭煩這種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進退、只會用手段博取關注的女人!
燕戰英解開一胎四寶手中的繩子,命令:“去跟著你們的孃親。等會兒她肯定很快就會死纏爛打、哭著鬧著不想出宮。
讓她跪一刻鐘,好好反省,再許她回來。”
而她,得考慮考慮,等會兒到底還要不要收她這樣的人為徒。
說著,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去追上殷後商的步伐,一同走遠。
走遠後,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商,別因這等婦人壞了情緒,大事為重。
我們一起商討下,如何遠征雷鷹國。”
即便是飄來的聲音也如同冷石,公事公辦,格局寬廣。
大殿裡又是一陣誇讚,無數人探看著、欽佩著,目送著。
大寶殷後子墨望著那背影,也滿眼崇拜欽佩:“還是大姨好,換做大姨,肯定爽快地說走就走,不會回頭。
孃親要是能那麼利落,該有多好?”
而三寶殷後浩然解開手上的繩索,就淚眼汪汪地在殿內跑來跑去:
“嗚嗚……可是大姨說得對~孃親肯定等會兒就要轉頭回來了~~孃親肯定又要變成哭哭包……肯定還會拉著我們的小手手求求……
唔唔……腫麼辦呀……不喜歡黏糊糊的……每次都不知道該腫麼辦……”
“哭什麼哭!就知道哭!”二寶殷後子陽拍了下他的小腦袋:
“這次是她自己白紙黑字寫清楚的,是她不要我們!
等會兒她回來後,就算跪著道歉,我也不要她這樣的臭母親!
要是可以削肉還母就好了,有這樣的母親臉都丟盡了!”
“謹言!”
是大王叔殷後肅,高大沉穩的身軀走了過來。
他目光淡淡掃過二寶,嗓音低沉而醇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到底是你們生母,不可言行無狀。”
他吩咐隨從:“去將南宮後院收整乾淨,等會兒秦氏歸來,送其過去。”
南宮後院雖不算富麗,卻也清幽寧靜,足以保她餘生衣食無憂。
且,那裡離主宮殿足有一個時辰的路程,若無准許,她再難出殿,也就不用再面對世人非議。
這已是他能給的,最體面的安置。
“大兄,這點小事哪兒用得著你親自處理?我去處理就行!”
排行第八的殷後驍,從案桌後霍然起身,腰間佩劍與鎧甲相撞,發出清脆的錚鳴。
他打了個響指,“阿一,阿二,小三,小四,跟我走!
我倒想去看看那女人等會兒裝不下去、痛哭流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