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呢?
五年來高高在上,就因天下以武為尊,他們從不正眼看秦憐兒半眼!還割其喉嚨!
“一群自誚尊貴的東西!
草菅人命、狼心狗肺、草包飯桶!”
氣勢威懾、威壓,竟遠勝殷後驍。
聲浪更是恢宏如雷,震得大殿金鈴噹噹作響。
全場文武百官、個個全身發顫。
懦弱卑微的秦憐兒,竟然敢罵堂堂八王叔!罵王朝最有名的戰將!
“啪啪啪!”
只有小四寶殷後螢螢,拍著肉乎乎的小手掌,“對呀對呀~孃親說得好棒~原來大人們都是甩鍋俠呀!”
二寶殷後子陽趕緊過去,捂住她的小嘴巴。
“呵!”
一道如冰玉相擊的清冷音驀然響起。
是清貴高冷的四王叔,殷後聖禮,禮部大司,殷后王朝第一才子。
他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勝雪,廣袖垂落,隨風輕飄,從不允人近身三尺,仿若世間最乾淨聖遠的神明。
“縱使制度有失,但——一代為軍妓,世代皆為軍妓!”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女子:“這神聖廷議大殿,豈容娼妓踏足?
骯髒之軀,也無論如何模仿,皆是贗品。”
“別再用這具軍妓之身、婦人手段,來玷汙這神聖的廷議大殿。”
他清冷的聲音下達命令:“來人,將其帶下去!”
兵還未動,華凰冷漠的目光卻又掃向他:“一代為軍妓?代代為軍妓?”
她毅然前行,腳步堅定地踏在莊重的地板上。
“200年前,殷後氏只是為顓頊帝養馬的馬奴!
而此地,也只是一片荒蕪之地,寸草不生。
試問、你們整個殷後氏家族,是否也該世世代代、去馬廄跪著說話?
這廷議大殿,恢宏王宮,是否也該世世代代、夷為平地、寸草不生!”
每說一句,她的腳就踏在地板一步,踏碎的是世道給女子定的荒唐枷鎖!
那威嚴的質問聲,更是字字鏗鏘,威懾震人!
全場個個臉色驟變。
這這這……詞窮……語塞……
連殷後聖禮一向清冷聖寧的目光,也難得正眼正視那個女子,長眉微微皺了起來。
“哇~哇!”殷後螢螢又突然掙脫三哥的手,奶聲奶氣地拍手:
“孃親好厲害呀!比夫子昨天講的以理服人還厲害!”
她又困惑歪頭:“可是為什麼大人們的臉都綠啦?是不是生病啦?唔……”
小嘴巴,又被大哥哥殷後子墨捂住了。
而華凰的目光又幽幽掃視滿大殿:“還有——誰是天師,站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落向前方左側席位,那一襲紅衣勝血、慵懶而坐的男子。
殷後玄璃,當朝天師,也是七王叔。
他肌膚勝雪,長著一張比女子還白的臉,美得攝魂心魄,世間罕見。
十歲觀天文,十五斷氣候,所算卦象從未出錯,是全王朝上下、人人最信奉仰慕的天師。
殷後玄璃幽幽把玩著腰間的血玉,那雙深邃狹長的丹鳳眼,泛著寒意掃向女人:
“你、也妄想與本尊談話?”
因他那張臉實在長得太過好看,追捧的女子多不勝數。
這五年來,秦憐兒亦是主動為他操持殿宇。
他最厭惡這等存心接近、只會燒菜做飯的窩囊廢!
華凰卻直直盯著他,眼中再無以前的敬重。
“就是你斷言我克王宮?損國運?”
她每說一字便逼近一步,“那我倒要問問,秦氏居住王宮五年,王宮發生過何等災禍?
秦氏為王后五年,殷後氏王朝可有衰敗之象?”
“回答我!”
滿殿死寂。
確實,這五年來,秦憐兒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君王全心朝政,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