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腦中系統的播報,宋時月心中鬆了口氣。
果然,聽了這系統的話,這國公府算是來對了。
幾人握著手中的東西,對這新來的表姑娘都是好感倍增。
眼見柳氏給了她一鐲子,老夫人與白氏立馬也一人給了一套頭面和一塊浮光錦的料子。
片刻的寒暄之後,直到宋時月開始低聲咳嗽,老夫人這才讓柳氏親自帶著她先行前往住處。
柳氏帶著她來到了臨水居。
如其名,這小院依水而建,一間主臥兩間耳房,主臥裡頭推開窗便可見不遠處滿池的荷花。
地方雖然不大,宋時月卻對其十分滿意。
“月娘,我瞧你只帶了一個丫鬟,明個大伯母再給你送一些來可好?”
柳氏拉著她的手,因著那一張洛神圖,此刻對她親近的不行。
宋時月微微欠身,低咳兩聲道。
“但憑大伯母吩咐。”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又交代了她身後的綠竹几句,這才帶著人離去。
見人走遠,綠竹這才一臉心疼的上前將人扶著,看著那被雨水浸溼的裙角,忍不住道。
“姑娘,你素有心疾,何況這般勞心勞力。”
綠竹實在不明白,姑娘身上揣著老夫人給的全副身家,用著這份家業,去尋訪名醫,不比在這謝府之中討好這些人來的有用的多麼。
姑娘的裙角,自打進了福壽堂一直便溼著,幾人若是真心疼愛,又豈會瞧不出來?
且若是被宋家的人知曉,姑娘偽造信件跑來了京城,在被宋家的人追過來,姑娘豈還有活路…
“咳咳,綠竹,我知曉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謝家,我必須要待下去。”
因為,謝家長子謝九儀,便是她要攻略的目標。
所剩時日不多,她還得加快進程才行。
綠竹沉默,緩緩的嘆了口氣。
她家姑娘看著嬌嬌弱弱,實則生的一副玲瓏心,認定的事情,任誰也勸不回來 。
但願這侯府,是個好去處吧。
夏日的天氣雨落在身上雖不冷,可奈何宋時月身子有心疾。
饒是綠竹在屋裡點上了炭火,可到了日落之時,宋時月身上雖無不適,可臉色依舊白了幾分。
眼見到了時辰,宋時月用胭脂壓了壓臉上的倦意。
綠竹看著鏡中的人兒,饒是這麼多年,每看一次姑娘的容貌,她便會驚歎一次。
不禁想到,若是姑娘沒有心疾,以她這副姿容,怕是宋府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去。
“姑娘,再加件斗篷吧。”
綠竹說著,又從櫃子裡翻找了一件雲錦繡花披風給她披上。
綠竹原先已經探過路,眼下見接引的小丫鬟還未來,便帶著宋時月先行一步。
可這謝府著實有些大了,三步一景,五步一畫,天色也漸漸暗下去。
這沒走幾步,兩人便偏離了原來的路線。
“綠竹…還沒到麼?”
宋時月的聲音有些微顫,屬實沒想到,這吃個飯,會走這麼遠。
綠竹心下也十分慌張,一手抱著送禮的盒子,一手牽著宋時月。
兩人似乎到了一處竹林裡,越走越暗。
四周靜謐無聲,偶有一兩聲蟬鳴。
襯得此地越顯詭異。
看著氣喘吁吁的宋時月,綠竹忍不住說道。
“姑娘…我…約莫是記錯路了,前面有燈光,你在此處等著我,我去問問便來。”
眼見時辰不早,宋時月也只得坐在那石頭上靜等著綠竹前去打探。
一刻鐘後。
聽著周圍竹葉上水滴落下的聲音,宋時月忍不住裹了裹衣裳。
自打她從棺材裡爬出來後,好像便格外怕黑了。
在細聽之下,不遠處似乎傳來了一絲沙沙聲,她扭頭望去 ,只見一團暖黃色的火苗跳動著。
宋時月大喜,提起裙角,便朝那方向跑去。
“綠竹,是你嗎?”
她高興的問道。
而回答她的不是綠竹,而是擦著臉頰而過的一支長箭。
宋時月止住了腳步,周圍幾個火把點了起來,勉強的能瞧見周圍的事物。
只見四周早已圍滿了人,而那為首處站立著一人。 他美的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發如墨,膚似雪,長身玉立,一襲墨綠色華服,月色皎皎,更襯其冷清如月。
‘目標人物已出現,請宿主儘快攻略。’
聽著這話,宋時月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便是年僅二十三便坐上當朝首輔之位的謝九儀,是她…即將要攻略的人。
“你是何人?”
謝九儀快速將雙手藏在身後,冷冷的說道,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收回思緒,宋時月垂眸說道。“表哥,我叫宋時月,是剛從揚州來的,老夫人是我姨祖母…”
她聲音柔柔的,一聲表哥喊的謝九儀眉頭輕蹙,背在身後的的手也不自覺微微蜷縮起。
謝九儀身旁的星參見自家主子那染血的雙手,快速上前一步將人擋了擋: “表姑娘?為何你一個丫鬟都不帶?且偏偏走到了這裡。”
聞言,宋時月心中一頓,原來這竹林是謝九儀的地盤?倒是巧了…
思及此處,她眼中快速的蓄滿淚水,抬眸顫抖著說道。
“表哥,方才我與丫鬟準備提前去參加家宴,豈料途中迷了路…我不是故意來這的。”
謝九儀上前兩步,仔細的端詳著她。
小姑娘約麼十四五歲的年紀,一雙狐狸眼波光盈盈,白玉面龐膚若脂凝,色若桃花。
此刻似受了驚嚇,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惹人憐愛極了。
見狀,謝九儀給一旁的星參遞了個眼神。
星參會意立馬上前說道:“表姑娘,此處離前廳還有一段距離,請跟我來吧。”
。
而就在此刻,一聲烏鴉聲忽然在這林中響起。
宋時月垂眸,上前一步,快速的扯住了他的衣袍。
“嗚嗚……表哥,有鬼…”
甜軟的音調如同掌心鮮血一般,死死附著在他身上……
自他記事起,不管是家中還是外面便沒有人用這種甜軟的聲音喊過他,聽著讓人莫名的,有些煩悶。
霎時間,暗處的,明處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星參更是一張嘴驚的合不攏,生怕這表姑娘再上前一步,看見自家主子身後的光景。
謝九儀聞著忽然襲來的甜桃香,瞳孔猛地緊縮,他垂眸看著身前這個小姑娘,極力忍耐著沒有用手將人推開。
“那是烏鴉…”
他冷聲道。
見狀,宋時月快速退出了他的領地,不好意思的側過身子,臉上也染上一抹薄紅。
“抱歉,表哥……”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人打斷。
“星參,帶表姑娘去前廳。”
聞言,星參立馬上前,將人快速帶走。
看著那冰冷的眼神,不帶任何情愫,宋時月趕忙道了句:“多謝表哥。”
說罷便轉身,快速收起了眼中的淚水,跟著星參離去。
而她走後,謝九儀這才轉身看向了身後。
只見地上躺著一個人…不…是肉球。
他全身的皮膚被剝了個乾淨,露出的肌肉組織在微弱的光線之下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紅色,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血絲,如同被扯爛的破舊紅布。
而謝九儀的指尖赫然握著一把黝黑的匕首。
“清理了,順便…盯著那從揚州來的表姑娘。”
說著他將身上的衣袍脫下,連帶著手中的匕首,一起丟在了那肉團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