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瑤不滿老夫人親近雲清霧，嘴唇翹的老高。
“祖母，您不疼瑤瑤了嗎？對雲清霧那個災星這麼好？”
老夫人朝身邊的老嬤嬤是使了一個眼色。
“郭嬤嬤，先帶大小姐去偏殿休息，我有話和清霧丫頭說。”
雲汐瑤妒忌的眼眶發紅。
“祖母，您明知道她是掃把星，會害死我們全家。您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是不是她給您施了什麼妖法？迷惑了您？”
老夫人耐著性子哄她。
“乖，待會兒再讓郭嬤嬤帶你過來！祖母有些話得單獨和你妹妹說。”
“可是……”雲汐瑤還不願意離開。
郭嬤嬤適時站出來，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小姐，請隨老奴來！老奴先帶你去休息！”
雲汐瑤貝齒緊咬下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甘心掃了雲清霧一眼，心不甘情不願跟著郭嬤嬤離開。
其餘人也跟著郭嬤嬤一同離開。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老夫人和雲清霧兩個人。
雲清霧也不開口，就那樣站在離床榻一米遠的地方看著老夫人。
三日不見。
老夫人比之前的狀態更差。
仿若身上的血被吸乾了一樣，活人的氣息非常微弱，像一具行走的乾屍，眼窩深陷，裡面鑲著兩顆黑色眼珠子。
嘴巴變成了薄薄的兩條線，皺巴巴的，看著非常恐怖。
之前縈繞在她周身的黑氣已經徹底將她吞噬。
整個床榻上都瀰漫著黑氣。
在黑氣裡，一張七孔流血的臉正衝老夫人猙獰的笑。
銳利的爪子對著老夫人張牙舞爪，彷彿隨時要插入老夫人胸口，掏出她的心臟。
雲清霧眸光一沉。
看來，這個女人就是罪魁禍首了。
之前老夫人即便身上的三把火已經很微弱，但是身上的陽氣旺盛，所以厲鬼不敢如此放肆。
現在老夫人身上的三把火已經徹底熄滅，陽氣被引起侵蝕。
所以厲鬼已經徹底無所顧慮。
老夫人應該慶幸她沒有陰陽眼，看不見。
否則——
就算不被厲鬼索命，也會被嚇死。
見她一直不開口，老夫人索性就先開口：“上次你說我被髒東西纏上了，既然你能看出來，想必應該有辦法除掉它吧？”
雲清霧挑眉，似笑非笑道：“這是相信我的話了？”
老夫人依然死要面子道：“我本來不相信，但是也想給你一個機會，看看這些年你在道觀裡到底學了一些什麼本事。”
聽了她的話，雲清霧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老夫人頓時覺得顏面無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愧，老臉漲的通紅。
“你笑什麼？”
雲清霧絲毫不留情面道：“我笑什麼？祖母，現在是你在求我，就別一副施捨的口吻？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老夫人努力維持的慈愛瞬間崩塌，老臉迅速冷了下來。
“我是你祖母，你就這麼對我說話？你的教養呢？”
雲清霧覺得站的有些累了，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雙手環胸，姿態悠閒。
“不好意思，我從小在道觀里長大，不知道教養兩個字怎麼寫！要不，祖母先教教我，祖母這兩個字怎麼寫？”
老夫人原本身體就虛弱。
被她這麼一嗆，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兒昏死過去。
“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現在立刻把我身上的髒東西除了！”
她這些天被折磨的要瘋了。
起初只是腰腿疼，現在是全身上下疼，最疼的時候，恨不得拿根繩子吊死。
然後是整夜整夜做噩夢。
夢裡，她要麼被無頭女鬼追趕，要麼被拉下十八層地獄，要麼進油鍋。
反正五花八門，什麼樣的噩夢都有。
運氣好時，還能醒來。
運氣不好時，她在夢裡把所有刑法都受了一遍，
明明是做夢，可是疼的又那麼真切。
彷彿親身經歷一樣。
漸漸的。
她也發現不對勁。
即便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雲清霧說的是真的。
她肯定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並且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髒東西。
她也偷偷派人去尋高人，希望可以除掉纏著她的髒東西。
奈何十年前，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將大周國所有道觀和寺廟全部都查封，妖僧妖道一律被被絞殺，還存活的也都被遣散。
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人來幫她。
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雲清霧身上。
希望她真的是一個有能耐的，可以除掉她身上的髒東西。
雲清霧冷笑道：“祖母，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我呢，也不貪心！您只需要在府中所有人面前公開向我道歉，承認自己錯了！然後再付我一萬兩，我就既往不咎，幫你除掉髒東西。”
聽了她的要求，氣的劇烈咳嗽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她。
“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後只硬梆梆的擠出一句話：“我可是你的祖母。”
雲清霧看著女鬼用尖銳的利爪在老夫人臉上比劃，好看的紅唇譏諷勾起。
“是啊！您是我的祖母，我出生時，便要將我溺斃在澡盆中，十五年來，不聞不問，需要替嫁了才把我找回來的好祖母。”
老夫人被她懟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硬梆梆道：“不管怎麼說，你還活著！如果當年沒有把你交給清風道長，你也不會習得一身本領。”
雲清霧被她的話逗笑了，第一次覺得，原來人可以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我能活著，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們當年的不殺之恩？”
老夫人沒有聽出她話裡的譏諷，理直氣壯道：“你知道就好！還不給我把身上的髒東西除了。”
她的回答，讓雲清霧愣了一下，緊接著再次笑起來。
笑聲裡滿是苦澀和心酸。
“上一世，我就是為了你們這樣的家人殫精竭力，最後落下一身病！真是不值得！”
老夫人聽不懂，擰起眉頭，不耐煩問：“什麼東西？你在說什麼？”
雲清霧懶得和她廢話，站起身，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只剩下三天可活，除了我，沒有人能幫你！我的要求已經說的很明白，如果你辦不到，那麼我們便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今日是一萬兩，下次來求我時，就是十萬兩！”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剛踏出臥房，就聽見身後傳來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雲清霧冷笑一聲。
還有力氣砸東西，證明情況纏著她的女鬼把她折磨的還不夠狠。
她倒要看看，她還能硬氣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