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殺人了!”
原本還在前院與陳栓學周旋的秦默花等人一聽這動靜,當即飛奔而來,輕而易舉制服了陳繼平。
“牛棚裡……還有人!”
裝作被嚇壞了,江錦初結結巴巴指著牛棚說道,帶著哭腔。
“他……他一手的血,該不會是殺人了吧!我妹妹,是不是被他殺了?”
幾名公安早已給陳繼平戴上了手銬,只見秦默花帶著其他人警惕謹慎走進牛棚,江錦初也跟了上去。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眾人都驚呆了。
只見女知青李如溪正倒臥在乾草垛裡,身下墊著一床棉花套子,羊水混雜著鮮血,早已浸透了地面。
她嘴巴里塞著布條,頭髮溼漉漉貼著臉上,地上還有個未剪斷臍帶的嬰兒,連哭聲都沒有。
秦默花不愧是秦默花。
她只用了幾秒就反應過來,先是命令所有男人避讓,又讓人叫來村裡的接生婆,同時招呼婦女們鋪炕燒熱水。
如此一來,幾乎全村的女人都聚集在陳家院子裡,打著幫忙的名義看熱鬧。
沒人在乎李如溪願不願意,她像是被遊街似的,裹著一床爛被子被一眾婦女抬進了鋪滿稻草的大炕上。
緊接著,接生婆趕來,不顧李如溪的反抗,硬是掰開了她的腿。
“和男人做那事時怎麼不知道羞?現在裝什麼烈女?要面子還是要命?”
面對李如溪的極度抗拒,接生婆怒罵。
“你……你是她姐姐,你過去勸勸她,讓她聽話!”
秦默花指著江錦初大聲吩咐。
江錦初上了炕,裝作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抽了李如溪幾個耳光。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任性?肚子裡還有一個呢,聽話,用力!”
李如溪瞪大眼睛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江錦初,心裡沒來由一陣懼怕。
可強烈的疼痛已經讓她顧不上其他了。
在經歷了一陣又一陣宮縮後,第二個孩子出生了。
“喲,還是龍鳳胎呢!”
接生婆舉著剛生下來的嬰兒說道:“是個女孩!”
江錦初隔著攢動的人頭,看著那個哇哇啼哭的女嬰,心裡有種道不出的難受。
哦,是哥哥與妹妹啊!
她當初將雙胞胎撿回去,看到女嬰個頭大男嬰個頭小,還以為是姐姐與弟弟的組合,原來是她錯了!
“來,你抱著!”
接生婆把女嬰放到江錦初懷裡。
像是觸了電,像是碰到了咬人的毒蛇,江錦初幾乎不受控制的,把女嬰扔到了炕上。
上一世自己死亡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沒辦法做到原諒,哪怕現在的江華濃還是個女嬰。
“哇哇,哇哇……”
女嬰的哭聲有點怪,正在給臍帶打結的接生婆“咦”了聲。
“這女娃娃哭的……怎麼像是叫媽媽呢?接生了這麼多娃娃,頭一次聽到哭成這樣的!”
江錦初低頭看,正好與微微睜眼的女嬰四目相對。
某個瞬間,她似乎透過女嬰的眼睛看到了成年後的江華濃。
女嬰揮舞著手,像是要迫切抓握住江錦初的衣袖。
屋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讓江錦初幾乎嘔吐。
她不想多看雙胞胎一眼,衝到外面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此時暮色四合,滿天繁星如水,是她從未見過的良辰美景。
人群散去,院子裡只有秦默花等幾名公社幹部,還有陳繼平父子,女嬰的啼哭聲從屋裡傳來,讓人心浮氣躁。
“哭哭哭,哭個逑啊!”
終於,陳栓學忍不住開口大罵。
“喪門的玩意兒,再哭摁到尿盆裡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