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額頭上的傷口刺痛加劇,她忍不住咬牙“嘶”了一聲。
“怎麼回事?”曲夏夏忙問。
醫生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是不是弄疼了你?”
“沒事。”溫蒔一的餘光裡,江鶴川已經掛斷電話,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屬於他的那種氣場便蔓延了進來,逐漸包裹住溫蒔一。
溫蒔一垂下眸子,呼吸卻收緊,神經也變得痠軟發麻。
江鶴川忽然問:“她的傷嚴重嗎?”
醫生道:“嚴重倒是不嚴重,只不過傷口有點深,後面恢復的時候要仔細注意了。”
曲夏夏擔心問:“會留疤嗎?”
醫生謹慎道:“好好恢復的話,應該不會留疤。”
曲夏夏鬆了一口氣,今日要是真的讓蒔一毀容了,她會愧疚死。
見曲夏夏表情,江鶴川道:“你如今是公眾人物,出門就應該帶保鏢,而不是讓別人為你的任性買單。”
他雖不是訓責的語氣,但曲夏夏聽了,卻覺得是。
“我也沒想到,我都偽裝的那麼好了……”
江鶴川的聲音微沉:“今日只是額頭受了傷?若是傷到別的地方呢?”
對於這一點曲夏夏本來就很內疚,這會兒便沒有反駁。
溫蒔一不想讓曲夏夏內疚,便替她解釋:“這件事夏夏也沒想到,只是意,意外……”
江鶴川的眼神移過來,溫蒔一的聲音便低了下去。
江鶴川本意不是要訓她們兩人,更何況他能對曲夏夏說重話,但對溫蒔一莫名覺得不忍。
溫蒔一溫柔沉靜,性子也柔順平和,從不會做出格的事。
這要是有錯,也不會是溫蒔一犯下的。
江鶴川不欲多說,只對曲夏夏道:“今日的事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大哥了,後面怎麼追責會由你大哥處理。”
雖然他們幾個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但如今江鶴川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與之交往的都是各家的掌權人。
對於曲夏夏和董越來說,江鶴川確實越來越像他們的大哥了。
“江鶴川!”曲夏夏氣惱,瞪著他。
江鶴川不欲理她,而是問:“你們怎麼回去?”
溫蒔一忙道:“我讓我助理來接……”
她話沒說完,就被曲夏夏打斷了:“你現在是準備回松山別墅嗎?順路捎我們一程唄。”
溫蒔一下意識擰起眉,再讓江鶴川送她們回去,實在太麻煩他了。
況且她和江鶴川實在不熟。
最起碼,在江鶴川的眼裡是如此。
今日會將她送來醫院,是他的教養和紳士讓他這麼做,跟其他的無關。
她不能再厚著臉皮,貪圖更多。
她可以喜歡,但不能越界。
否則以後她連再偷偷看了一眼江鶴川,都沒有機會了。
“我還有工作,就不回松山那邊了。”溫蒔一儘量語氣平和,不露一絲風聲,“今日多謝江總了。”
江鶴川看著她,微揚了下眉。
溫蒔一似乎一直這麼叫他,至於學生時代怎麼叫他的,他實在沒印象。
但這份刻意的疏離,他感受到了。
若說年少時的江鶴川是個狂傲浪蕩的性子,不懂風情,不懂溫柔,那麼如今商場上如魚得水的江總,已經將溫柔紳士修成精了。
他處處溫柔體貼,只要對方對他有利可圖。
倘若無利可圖,那麼這溫柔便會化成剜骨刀,悄無聲息在背後捅人一下,讓對方絕對刻骨銘心。
這會兒明明順著溫蒔一的話,頗有紳士地離開才是成年人的做事風格。
但江鶴川卻道:“又不順路嗎?沒關係,不順路我也可以多繞一段,總不能讓一個受傷的人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