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五點半，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準時下班，那邊的電話才通了。
“我剛看到消息，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白灝拖著語調，懶洋洋地問。
姜熙看了一眼民政局緊閉著的大門，沒什麼情緒地說：“我三個月後回來，到時候別再遲到了。”
“知道了。”白灝低聲說。
電話一掛斷，未央就從後視鏡裡掃了一眼她。
“想說什麼？”姜熙問。
未央猶豫了會兒，才說：“姜姐，白總太過分了吧，讓你等了一天。”
“有什麼關係。”姜熙輕聲說，“更過分的又不是沒有。”
未央就沒什麼話說了。
原本姜熙的機票是下午兩點的，為了離婚，直接改到了晚上八點。
這麼一來，他們落地到山城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還要坐高鐵轉到縣城，再轉車到拍攝場地。
期間的辛苦自不必多說。
姜熙本身暈車，所以才提前預留出了時間來供自己休息，可這麼一折騰下來，她第二天慘白著一張臉就出現在了化妝間裡。
曉豔是姜熙的私人化妝師，一邊給她化妝，一邊心疼地說：“本來進組拍戲的工作量就大，昨天又沒休息好，影響你的狀態就算了。可你身體一直不算好，希望今天早點拍完，別再折騰你了。”
“沒關係。”姜熙閉著眼睛，任由她折騰，“第一天拍攝，導演心裡有數。”
化好了妝，就是劇組的開機儀式。
上香，給紅包。
然後拍定妝照。
這次，姜熙接的是一個古裝劇，飾演的是故事裡的一位俠女，是個戲份多、角色複雜的女三號。
她的定妝照拍得不太順利，主要是導演要求的水下幾張圖，使用道具的情況下，怎麼都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姜老師。”導演親自來和姜熙溝通，“水下這幾張的定妝照，使用道具拍攝出來的效果不太好，我們考慮真實的水下鏡頭，您看可以嗎？”
姜熙怕水，可演員是她的職業。
敬業是基本要求。
“好。”姜熙猶豫了一下，說。
未央有些擔心：“姜姐，你最怕水了。”
“沒事，克服一下。”姜熙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為了力求完美，導演找了個半米深的淺水湖。
姜熙上了妝，穿著戲服，就沒法再做防護了，導演為了安全，特意在湖裡安排了專業的救生人員。
但即便如此，姜熙下水的時候，還是有些怕，身體微微地在顫抖。
等她在水裡站好，導演盯著取景框，問：“姜熙，準備好了嗎？”
姜熙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身體一矮，便將自己淹沒在湖水之中。
她還記得導演說的幾個動作、眼神，努力的在驚恐之下凹造型，但可能是太過於恐懼，睜開眼，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逐漸浮現出一張臉……
姜熙拍完定妝照，都已經日落黃昏，她披著毯子坐在一旁，頭髮溼漉漉的，眼睛有些發直。
“姐？沒事吧？”未央有些不太放心她，作為姜熙的助理，她很清楚姜熙的身體情況。
而且，每年這段時間，姜熙都會失眠，再經過這麼一折騰，晚上說不定要生病。
姜熙搖了搖頭，面色還有些發白：“我沒事。”
雖然是這麼說，可等收工，導演要請大家吃飯的時候，姜熙請了假，她感覺自己隱約有要燒起來的跡象。
未央送她回了酒店，盯著她吃了一包板藍根，這才讓姜熙睡下。
即便是生病+吃藥，姜熙也昏昏沉沉的沒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