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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雪眼底結冰,最後掃了一眼桌上的結婚證,就將它毫不猶豫扔進了垃圾桶。
而謝恙寒推開門,正好看見這一幕。
“沅雪,你在幹什麼?”
她有些意外,沒想過謝恙寒會這麼快出來。
“沒怎麼,不小心碰掉了。”
話音落下,孟沅雪就轉過身,擦過他的肩膀離開,沒再管結婚證一下。
儘管她的理由再蹩腳,謝恙寒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算想到了原因,也只會不屑一笑。
畢竟一個沒家庭沒背景的窮學生,難道還會主動提出離婚離開他嗎?
樓下,溫馨的燈光灑滿了餐桌。
而孟沅雪望著桌上從未出現過的法國蝸牛,不禁一愣,剛拿起刀叉,耳邊就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
“沅雪姐,一看你就不會吃,我教你啊。”
一旁的溫迎瑤輕挑上眉,慢條斯理地將一塊蝸牛肉送進嘴裡。
很明顯,這道菜是她故意點來羞辱孟沅雪的。
“不需要,管好你自己。”
孟沅雪冷冷開口,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份湯麵。
見被兇,溫迎瑤眼眶立刻紅了起來,低著頭小聲嘟囔道:
“我只是怕沅雪姐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不懂得怎麼吃而已……我沒有嫌棄她的意思,為什麼要對我兇巴巴的……”
一自責起來,連飯都不吃了。
謝恙寒臉色驟然陰沉,摔了刀叉,冷冷看向孟沅雪:
“孟沅雪,你可以沒見識,可你不能這麼不懂禮貌!迎瑤說要教你也是為了你好,為什麼非要和她置氣?”
孟沅雪心如刀割,緊緊攥著手:
“我說了什麼?她自己玻璃心。”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溫迎瑤紅了眼睛,不論她犯了什麼錯,都會無底線偏袒她。
可溫迎瑤聽了後,不但沒有生氣,還氣勢洶洶地擋在了孟沅雪面前:
“不許再說沅雪姐了,小叔!”
“她說的沒錯,我就是玻璃心,都是我的錯……”
她說著說著,眼淚便猶如掉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往下掉。
那一刻,謝恙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嗓子澀得發疼,他暗啞著聲線安慰她道:
“迎瑤,乖,不哭了。”
“小叔一會和她好好聊聊,你先好好吃飯好不好?”
溫迎瑤這才不鬧了,悶悶地“嗯”了一聲,最後直接回了房間。
而餐桌上正好擺上來一碗湯麵,下人退去後,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二人。
謝恙寒眼眸漆黑,看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淡淡看向孟沅雪,語氣冷得刺人:
“沅雪,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和她鬧情緒,她比我們小了十歲,有什麼事不能忍一忍嗎?”
這樣的情況,不知發生了多少次。
每一次,孟沅雪都紅著眼眶倔強地與他爭論,只要他有一點服軟,哪怕一句話,她就足夠了。
可一次都沒有。
“好,我知道了。”
孟沅雪淡淡應下,對他的話卻置若罔聞,直接轉身離開。
望著她這不同以往的一幕,謝恙寒蹙眉,徹底愣住——
她今天怎麼不和他吵了?
他的視線落在還冒著熱氣的面上,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謝恙寒忽然朝那個背影輕聲開口:
“沅雪,下來把晚餐吃了再走。”
可樓梯上的人連腳步都沒停一下,敷衍地回了句“不吃了”。
隨著“砰”的一聲,房門被緊緊關閉。
那一刻,謝恙寒的心也如同那個緊閉著的房門一般,被人揪得窒息、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