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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憤怒地推開他,卻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她不由得生出一股無力感。
鬧?一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她是在跟他鬧嗎?
“你今晚必須住在這裡,如果不睡床,你就自己睡沙發吧。”陸渝顯然是在威脅她。
周若年咬了咬牙,抱著被子去了沙發上睡。
睡到半夜卻並不舒服,心臟處一直隱隱作痛,可她不想告訴陸渝。
除非真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否則她根本不想和他低頭。
第二天,她早早地就起來了,臉色白的像女鬼。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用藥,很有可能時日無多。
她平視著陸渝的雙眼,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陸渝眉心又是一擰,卻是陸慶兒從身後抱住她,“媽媽,你今天可以和爸爸一起送我去上學嗎?你都好久沒送我去上學了。”
到底是養了七年的孩子。
她猶豫片刻,答應了。
陸慶兒顯然很高興,下車的時候揮揮手和周若年分別,“媽媽再見!爸爸再見!”
周若年似是完成一樁任務一般鬆了一口氣。
正要轉身離去,她和心臟科的醫生預約了上午看診,現在就得過去。
卻又被陸渝拽回車上,“急什麼?你就那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在跟我玩欲擒故縱?”
他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還是破天荒解釋了一句,“我帶你去個地方。”
周若年蹙眉,“我不去。”
她連去哪裡都沒有問,就乾脆拒絕了他的邀請。
可是從前,她明明是最喜歡纏著自己的。
陸渝的心尖顫了顫,卻還是佯裝鎮定的說道,“你不去也得去,車門車窗都鎖了,你跳不了車。”
周若年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爭辯了。
她只是覺得心臟真的很不舒服,她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
可陸渝覺得她是在跟自己耍小脾氣,於是不由分說的把車門鎖上,車速飆到一百八。
周若年用帽子擋住自己的臉,無聲流著淚。
半個小時後。
她沒想到,陸渝帶自己去的地方竟然是遊樂園。
他帶她去坐了摩天輪,去玩旋轉木馬,去走高高的吊橋,去鬼屋裡一起尖叫。
哪怕周若年總是拒絕,“我真的不能去玩摩天輪和吊橋,會出人命的,我……”
陸渝卻總覺得周若年是故意推辭。
她以前明明最喜歡玩這些了,每到週末就纏著自己要他帶她去,可他從來沒有答應過她。
現在終於抽出了時間,他只想和她好好彌補從前的遺憾。
於是他無視周若年的數次拒絕,堅持把她帶上了摩天輪最高點,和她十指緊扣。
從摩天輪下來,周若年的臉色就蒼白的近乎慘白,渾身上下都打著哆嗦。
陸渝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好點了嗎?”
周若年接過水,仰頭喝下,卻不說話。
陸渝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周若年剛剛的拒絕只是矜持而已,她心裡還是想和他一起玩的,她心裡是有他的。
兩人出了遊樂園。
周若年被他折騰了一整天,只覺得精疲力盡,心臟處痛得更煎熬了。
可陸渝神秘的朝她笑笑,說驚喜還沒有結束。
周若年沒有耐心了,“我真的很不舒服,你讓我回…….”
“轟”的一聲,天邊忽然一聲驚響。
嚇得周若年猛的一顫。
陸渝壓根沒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和哆嗦的嘴唇,只興奮的指著天邊,
“若年,你看!”
天邊轟鳴而過幾十架無人機,排列組合成了幾個大字。
周若年、陸渝。
兩個名字交疊著出現,璀璨如蝶。
陸渝順勢單膝跪地,對著眼前人字字深情的表白:“若年,今晚星河天光為證,我陸渝此生對你至死不渝。”
“若年,你看天上我們的名字挨在一起,就像地上的我們永不分離。”
“若年,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倆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他字字懇切,滿臉期待的看著女孩兒。
下一秒,“咚”的一聲,周若年直直栽倒在地,失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