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瑾書重生了。
重生到陸燕臣跟她表白的這一天。
可是,為什麼這次陸燕臣要表白的對象卻不是她?
而是她的妹妹?
而且這次,他手裡捧著的也不是九朵百合花,而是九十九朵熱烈的玫瑰花。
陸燕臣經過她身邊時,連眉眼都沒有抬下,就徑直從她身邊擦過。
“錦墨,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男人清越的聲音裡裹著上位者才有的抑揚頓挫的腔調,瑾書瞬間就明白了,重生的人不止她一個。
陸燕臣也重生了。
可是這次他想過的是和上輩子不一樣的人生。一個沒有她的人生。
錦墨很明顯受寵若驚,她捂著嘴露出驚喜的眼睛,宛若小鹿般澄澈明亮。
“燕臣哥。你真的是喜歡我嗎?可我怎麼聽說,你喜歡的人是我姐啊?”
陸燕臣這才把目光施捨般分給瑾書,可他的語氣像極對陌生人的樣子:“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瑾書藏在衣袖裡的手指猛地顫抖起來。
他從沒有喜歡過她?
所以前世時,他對她說的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瑾書的心臟宛如被千萬顆銀針肆虐著,她痛得幾欲斷魂。
她拖著鉛重般的腳步,走到陸燕臣面前。把他送他的禮物,一支腕錶脫下來,丟到他懷裡。
“陸燕臣,我從前確實喜歡過你。不過既然你已經名草有主,那我以後就不打算再喜歡你了。”
陸燕臣高冷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瑾書舉起手:“我薛瑾書發誓,以後和陸燕臣斷絕來往,如違此誓,就讓我不得好死。”
陸燕臣眼底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般,驚起一絲慌亂:“你何必發毒誓?我們做不了男女朋友,做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
瑾書退後兩步,看著陸燕臣的目光就好像一把閘刀,要斬斷她和陸燕臣所有的牽掛。
“陸燕臣,我沒有和別人的男朋友糾纏的習慣。”
瑾書說完轉身離開。
說不難過是假的。
前世,明明他們那麼相愛。
陸燕臣長得好,學識淵博,所以30歲出頭就成為南方某著名高校的最年輕的正教授。他受到許多學生的吹捧,因此總有一些小姑娘糾纏他。
而他總是堅定不移的告訴那些小姑娘:“我老婆是這個世上頂頂好的姑娘,我不能辜負她。”
他的私生活非常乾淨,他們一輩子幾乎沒有紅過臉,是朋友眼裡的模範夫妻。
可為什麼重來一世,他就變了呢?
瑾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當晚,她就發燒了。
這場病來得太突然,病情兇險,斷斷續續燒了七天七夜,才退燒。
薛瑾書退燒那天,精神稍微恢復了點。
薛媽媽看到她醒過來,著實鬆了口氣。她告訴她一個好消息:“書書,你霖琛叔叔前幾天打電話過來,問你高考志願想好怎麼填沒?”
薛媽媽還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他留下的微信號碼,他讓你加他。他來指導你填志願。”
薛瑾書三魂七魄剛回籠,就被傅霖琛的名字又嚇沒了。
一時間魔怔的呆在那裡……
腦海裡竟浮現出往年的每個暑假,傅霖琛就好像冷風機般坐在她旁邊,給她講奧數和物理,他的聲音很好聽,可她卻冷得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炎熱暑假,她的身心卻是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傅霖琛啊,那可是她敬若神明的學神啊。
可他偏偏見過她最窘的一面。
薛媽媽看到瑾書的腦袋偷偷滑到被褥裡面,她默默嘆口氣:“書書,你是不是還記恨著小時候為霖琛叔叔輸血的事情?”
瑾書把腦袋探出來:“沒有。”也不知道媽媽怎麼有這樣的誤會。
她不擅言辭,薛媽媽自然就不能全信她。她無奈的解釋道:“書書,那時候霖琛叔叔得了白血病,情況非常兇險。你那時候很喜歡他的,醫生讓家屬捐血時,是你自己把小手舉給醫生,讓醫生抽你的血。”
薛媽媽語氣變得內疚起來:“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想到,後續會讓你輸那麼多次血。唉。那年你免疫力下降,身高几乎沒長,你現在才會看起來那麼嬌弱。”
瑾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媽媽,我給霖琛—叔叔捐血是心甘情願的,我沒有因為這件事怪他。”
薛媽媽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這些年一直躲著你霖琛叔叔?上次你霖琛叔叔回來,沒看到你還自責好久。”
瑾書沒法啟齒。
初三那年她來了大姨媽,真她媽是血流如注。然後把他借給她的風衣外套給染出一朵朵血蓮花。
她還給他的那瞬間才發現這個尷尬的事實。那時候她青春期懵懂,對處理異性朋友的事情很是忸怩。最終她當了逃兵。她無法想象,傅霖琛看到她的外套後會怎麼想她。聽說他有嚴重的潔癖。
瑾書光是回憶這件事就覺得羞恥得不行。“媽媽,高考志願的事情,我自己會考慮的。”
薛媽媽嘆口氣離開。
瑾書休息了幾天,因高考還有半年,她也不敢耽擱,便又回到學校。
很是不巧,她竟然碰到了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人的陸燕臣。他穿著米黃色風衣,戴著紅色圍巾,皮膚白 皙的他,看起來很像漫畫中的花美男。
手裡還提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牛奶。
陸燕臣看到瑾書,明顯愣了下,然後側過頭,裝出跟瑾書不熟的模樣。
瑾書的心抽了下。
跟陸燕臣做了一輩子的夫妻,她竟然不知道他還有做舔狗的潛質。以前都是她為他做早餐,送早餐。
狗男人。
不過比起第一次的劇烈疼痛,這次的痛短暫而麻木。
瑾書也學會了演戲,她低著頭匆匆往宿舍樓走去。
卻與忽然跑出來的薛錦墨撞在一起。薛錦墨往後仰坐在地上,嗷嗷的呻 吟起來。
瑾書擰起眉頭,正詫異她怎麼就摔得這麼結即時,她的身體忽然被人猛地推開,然後失去平衡,往旁邊斜開著的鐵門上撞去,鐵鎖將她的額頭戳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