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枝重重喘了口氣,悶軟地呢喃:“…行麼,老大。”
說話間,柔軟的嘴唇還壓著男人的側頸。
心臟重重地撞著胸膛。
祁塵的喉結艱澀地滾了一遭,緩了好多秒,嗓音完全啞了,拒絕得毫不遲疑。
“不行。”
“醫生就快到了。”
男人抱著她往外走,頭頂的暖色調燈光削減了他硬朗的面部輪廓呈出的不近人情的冷傲。
眼瞳黑漆,襯得他眼尾那顆痣更加豔紅,勾人心魄。
“唐僧.…..”
南辭枝不滿地哼唧了聲,又不住地往他懷裡硬擠,抹胸禮服被壓得變形。
祁塵沒聽清,但不敢問,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看不見的念想正無聲無息地擴散、蔓延燒到全身各處。
他甚至不敢想,他胸膛碰觸到的柔軟是什麼。
快步走出陽臺、橫穿房間。
聽到來自浴室的水聲,彷彿有一根酸澀的針,戳了一下他的心臟。
祁塵忽然停下腳步,站在門口。
下一秒,他用了點巧勁,徑直將懷裡的人換了個姿勢——
不再是公主抱,而是女孩直接坐在男人的小臂上,面對面的,宛如託小孩的單手抱。
南辭枝懵住,霧濛濛的眼睛裡透著迷茫。
她手心還按在男人軟硬適中、帶著彈性的胸膛上。
猝不及防地低頭,彼此的目光撞在一起。
南辭枝頭腦混亂,雙手想也不想地攀上他脖頸,又要跟他全身緊貼。
祁塵掀起眼睫,眼皮上壓出一條略深的褶,眼尾狹長微挑,帶著鋒芒。
他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迅速抬起,虎口卡著她的下頜,掐住她臉頰,迫使她不再靠近,強行與自己對視。
南辭枝掙了掙,沒掙開。
她被捏得雙唇嘟起,像小魚吐泡泡。
“別動。”祁塵說。
南辭枝扁了扁嘴,眼眶頓時濡溼一圈,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抱,還要。”
祁塵咬了咬牙,別開視線,不去看那雙染紅的眼睛,睫毛下壓,遮擋住晦暗的眸光。
“南辭枝,這裡面的人是池野,最後一次機會,選他…還是要我。”
他聲音越發低了,似呢喃,消弭在唇齒間。
“…今晚要了我,就得要一輩子了。”
南辭枝盯著祁塵嘚吧嘚的緋紅薄唇。
一陣自動智能消音後,只聽見他說——要我。
於是,南辭枝重重一點頭,眼淚憋在眼眶裡,衝他嘿嘿一笑:“好的。”
祁塵:“……”
男人突起的喉結微微動了下,沉默了會兒,猜到她大概沒聽清他的問題。
他很壞地不再重複,斂掉情緒,彷彿很隨意地問。
“是要我麼?”
南辭枝又一點頭,眼尾彎彎:“對的。”
肉眼可見,男人周身凝滯的戾氣微妙地散了很多。
…
回到301。
祁塵彎腰,平穩地把懷裡的人放在床上,還沒把女孩掛在他脖頸上的手臂拿下來,床頭櫃的手機屏幕忽地亮起。
祁塵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抽出心神瞥了眼。
楊景墨:【你知道麼,我看見一件鬼事情】
祁塵蹙眉,並不想聽。
楊景墨已經像個打字機,一條一條的消息接連發過來。
楊景墨:【我看見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抱著個姑娘去了你的專屬房間,那姑娘還是邪惡霸王花大小姐】
楊景墨:【(圖片)】
楊景墨:【天吶天吶!這眼神!你也中藥了?OMG!該不會萬年鐵樹開花,開在霸王花身上了叭!!?】
楊景墨:【開花總比禿樹強,哥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楊景墨:【不對,我們大外甥呢!被你丟了?我覺得301不需要醫生了,我帶醫生去隔壁看看被自己親舅舅拋棄的大外甥。】
祁塵眉心鎖得更緊,撈過手機,想回消息讓他別自作主張。
掛在身上的女孩突然鬆手,重量一輕。
南辭枝腦海中還恍恍惚惚的存在幾秒前,她眼神下瞥時,從男人因俯身下敞的領口裡,看到的腹肌、人魚線……光景。
南辭枝舔了下莫名乾澀的唇瓣,覺得口渴。
她眨了眨眼,神思渙散,一把勾開男人睡袍的繫繩,等大片冷白繃緊的肌肉裸露在眼前後,邊盯著看,邊反手繞到自己背後,去摸索藏在暗裡的禮服拉鍊。
祁塵:“……”
“熱…”
找不到拉鍊,南辭枝急得快要哭了,長睫沾染了潮溼,直接抓住男人的手,想讓他幫忙:“…你來,脫。”
祁塵當即闔緊了雙眼。
心臟瘋跳,血液異常沸騰,身體像一個被過度搖晃的汽水瓶,氣泡劇烈翻騰。會在某一個宣洩口打開後,噴湧而出。
她怎麼敢,這麼相信他的。
祁塵神色晦暗不明,單手桎梏住女孩一對手腕,不顧她的掙扎,加重力道,嗓音嘶啞得厲害。
“你乖點。”
或許是被他攥疼了,女孩的哼唧聲變成嗚咽,長睫輕顫,一滴晶瑩的淚珠綴出來,從眼尾滑落。
模樣委屈極了,任誰看了都覺得是他在欺負人。
終究有點不忍心,祁塵呼出一口氣,鬆開了手,女孩手腕處白皙的皮膚果然紅了點。
他抿了抿唇。
然而,下一瞬間,眼前驀地浮現一片陰影。
南辭枝晃晃悠悠地從柔軟的床上站起身,祁塵條件反射地扶穩她。
緊接著,眼前的那片陰影迅速擴大,將他完全籠罩——
像是蓄謀已久,前所未有的柔軟觸感貼上了他的唇角。
南辭枝想用唇堵住男人長輩般教訓人的小嘴巴。
但位置找偏,只親到了嘴角。
蜻蜓點水的一碰。
果然跟她預料中的一樣,又好看又很軟的嘴巴。南辭枝想。
……宣洩口來得突然。
祁塵的理智幾近崩盤,逐漸失控。
短暫沉默,他不再遲疑,轉過身去。
看祁塵要走,南辭枝想都不想地抬手想抓住他,但他走得飛快,她抓了個空,眨了眨眼,手臂慢半拍地、僵硬地落下來。
只不過,失落難過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放大,祁塵就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站在床邊的位置。
與此同時,他手裡多了條深藍色領帶。
南辭枝看著男人將領帶扯松,雙手勾著領帶兩端,矇住眼睛,繞到腦後,迅速繫緊。
筆挺的鼻樑將領帶下沿撐起,投出一小片陰影。
斯文敗類…
南辭枝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詞。
男人放下胳膊後,尋找到她的手,團在掌心握了握,指腹輕輕摩挲被他攥紅的手腕。
然後,他向前一步,雙手轉而摸索著到她背後,一路沿著禮服邊線向上,精準地找到藏在裡面的拉鍊。
指腹壓住,緩緩下拉。
嗓音染了濃重的欲色:“不哭,不委屈,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