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邁開大步,徑直走到那個男人身邊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湊近他耳邊:“聽說你最近殺的很瘋啊,好些人在四處求情尋找生路呢,怎麼,最近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霍驍眼皮都沒睜一下,只是將放在茶几上的腿變換了一下姿勢,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森寒:“沒本事活著,求誰都沒用。”
江遲挑了挑眉,似乎對霍驍的反應並不意外。
莫今周從牌桌旁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
他在霍驍的另一邊坐下,動作嫻熟地往三人的杯子裡倒了些酒,語氣帶著幾分試探:“驍哥,你這次出國,可是有消息了?”
聽到這話,霍驍睜開了雙眼,眼底佈滿了紅血絲,倒是真的像殺人不眨眼的冷麵閻王了。
他的目光掃過莫今周,又掠過江遲,最後落在時歡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
他的沉默讓身旁的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包廂裡柔和的燈光在霍驍的側臉投下細碎的陰影。
葉時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玻璃杯。
自進包廂後,她一直拿餘光偷看霍驍那邊,縱使她在網上看過無數次他的相片,可還是被眼前的男人給驚豔住了。
他正扭頭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夜景,時歡將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移,他指尖的金色打火機突然”咔”地竄起一簇幽藍火苗,映得腕骨處淡青血管如蜿蜒的河流。
襯衣的袖口被他隨意的挽了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沿著手臂向上,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霍驍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掃過她的瞬間,她幾乎能感覺到那股冷冽的氣息穿透了她的皮膚。
“霍驍。”江遲斜倚在真皮沙發上晃了晃威士忌杯,“時歡懂建築設計,說不定對修復城西老劇院有一番見解,你們不如……”
“不必。”
霍驍截斷話頭的瞬間,打火機蓋重重合攏。
他抬手鬆了松領口,黑曜石袖釦擦過喉結時,葉時歡看見他頸側有道極淡的疤痕,像白瓷釉面上一道失手的裂痕。
江遲挑眉正要開口,霍驍忽然起身走到另一處站著。
黑色西裝褲料擦過她裸露的膝蓋,雪松混著硝煙味猝不及防地漫過來。
時歡仰頭時正撞進他垂下的目光裡,那雙眼在暗處呈現出奇異的琥珀色。
“整容醫生該換一個。”他的聲音比杯中的冰塊還要冷。
包廂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江遲見狀,連忙岔開話題,聊起了最近的商業動態。
時歡坐在一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受影響。
這時,幾個打牌的人群裡,有一個男人注意到沙發上的葉時歡,吹了聲口哨:“哇喔,什麼時候進來了一位大美女!”
他的聲音引得其他幾個人都轉過頭去,“喲,美女叫什麼名字呀?”
江遲出聲打斷了他們:“得,別把人給嚇到了,該幹嘛幹嘛去。”
幾人一見是江遲帶來的朋友,收起了戲謔的聲音:“美女別害怕啊,我們都是正經人,哈哈!”
葉時歡尷尬的朝著那些人點頭回應著,臉上擠出一抹微笑。
葉時歡坐在沙發上,心裡在一遍遍的盤算著要怎麼接近霍驍。
她知道,他這樣身份的人,身邊肯定不缺各種想要往上爬的女人,自己要怎麼做才顯得與眾不同,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時歡其實有些拘謹,她不太懂怎麼跟這些公子哥打交道,縱使她活了兩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樣權貴的人。
莫今周的手機鈴響,他看了一眼,起身往門外走去。
她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酒杯上。
“敬江先生。”她刻意將杯口低於對方杯沿三寸,琥珀色液體在燈光下泛起漣漪,“方才若不是您……”
江遲的酒杯突然傾斜,硬是將杯口壓得比她更低,“北城的規矩,美人敬酒要平杯。”冰球撞上她的杯壁發出脆響:“聽你聲調,南方人?”
“蘇南。”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往沙發上斜斜一靠:“在這裡讀書還是工作了?”
葉時歡淡淡一笑:“剛剛工作。”
江遲忽然笑出聲:“十七?十八?”
時歡看出了她的疑慮,開口解釋自己因為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輟學了。
可能是無聊,江遲對她的事情越發的好奇,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江遲從她口中得知她即將要簽約給凡橙,嘴角一笑,對著一旁不吱聲的男人說:“霍驍,這可是你員工誒。”
“每個月要聽二十個這種故事。”霍驍的冷笑讓她面色一白,“父母重病?弟弟上學?”他忽然傾身向前,時歡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如說說你準備怎麼爬男人的床?”
葉時歡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抬眼對上了霍驍那玩味的目光,一張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我沒有說謊。”她著急辯解著,白嫩的臉龐漲的通紅。
江遲見她這我見猶憐的模樣,心裡生出一絲憐憫。
說句實話,他們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像剛剛這種的故事,一個月不知道要聽多少次。
但沒一個女孩子能夠像葉時歡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哪怕知道她可能說謊,心裡也是怨不起來,她的臉,太乾淨了,
他連忙安撫:“你別太在意他的話,他人就這樣,冷麵閻王,專吃膽小的人。”
葉時歡一聽她的話,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模樣,十分的清純可人。